冰雹早就停了,與之伴隨的那一點點雨也消失了,只是天還是灰蒙蒙的。
塞西莉亞搖著小船一直到快要接近岸邊的時候,她都沒有說話。
這讓埃里克有些很不適應,也許他該繼續說些什么。
下了船,jojo早就到了岸邊,已經甩干了身上的水漬,吃起了岸邊衰敗的草。
岸邊有一個小屋,那是存放木材的倉庫,奧谷村有很多樹,這些樹都屬于修道院。不遠處是酒館,那也是屬于修道院的。
它跟一般的房子沒什么區別,但面積更大。里面有許多家具,比如桌子、長椅、儲物箱和壁掛。
它的闊綽還體現在其他方面:一條大鮭魚掛在天花板上懸了下來,由底下的火慢慢熏制,一只套上塞子的木桶立在長椅上,雞群在啄地上的蘆葦,爐火上架著一個正在冒泡的鍋,飄來令人垂涎欲滴的春羔羊肉的香味。
酒館外一個穿著破舊圍裙的棕發女人,正挺著大肚子,拿著斧頭劈著木柴,她的臉上充滿了疲憊。
有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她是個威爾士人。”
來人的雙眼距離有點窄,架在長鼻子兩邊,他走路一瘸一拐。
埃里克認識他,他也認識埃里克。
對方是管理附近這幾個村落的總鐸辛沃德。
這里的一切實際上是屬于他的。
辛沃德走近了,才看清楚埃里克的臉,才把他認出來。
“你真該死,辛沃德。”
那個棕發女人是奴隸,而所有主就是這位總鐸。
“剛睡完午覺就看見你,真是晦氣,埃里克。”
辛沃德也毫不示弱,不過他還是本能避開埃里克的視線,埃里克體格比他高一個頭,他本能地有些畏懼。
辛沃德不止有一個奴隸,還有兩個妻子。
英格蘭很多男人只要能養得起,一般不止有一個妻子;或者有一個妻子,還有一個或一個以上的妾以及女奴隸。英格蘭教會對婚姻管轄很微弱。
只要兩個人在另一個人的見證下交換誓言,就算結了婚。也許司鐸會給予祝愿,但司鐸不是必要的。結婚不會有紙面上的說明,除非夫妻二人富裕,可能會產生財產方面的協議。
征服者威廉成為英王之后,重申了教皇關于婚姻和奴隸的敕令,不過由于這幾年叛亂和入侵不斷,無暇將法令落實到位。
當然辛沃德身為修道院的總鐸,堂而皇之地將教規視若無物。這主要是源于他有一個表親,那位表親現在是個位高權重的主教,也就是新任的赫爾福德主教沃爾倫。
所以埃里克很討厭沃爾倫,他充其量不過是個裝作虔誠的偽道士而已。
“哦,對了。你不喜歡女的。可惜,我之前有個男孩,也許他能讓你感興趣。”
“愿你骯臟的靈魂在你腐朽的身體里腐爛。你公然違背神的律法,別以為沒人審判得了你。你的死期不遠了。”
“你恐嚇我?我的表親是沃爾倫主教。他能讓你隨時滾蛋。”
“是嗎?但他可保不了你的命。”
埃里克走到了棕發女人面前拿過了她手中的斧頭,辛沃德有些畏懼地往后退了兩步。
“你想干嘛。我表親是沃爾倫主教。我......我我劈不了柴火,我的背不好,我在懷特島戰爭中被佛蘭德人從馬上打了下來。”他有些害怕了。(懷特島戰爭,指1052年戈德溫伯爵,也就是哈羅德的父親,為反抗英王懺悔者愛德華,所發的劫掠戰爭。)
“怎么沒把你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