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誰啊?”
顓渠·蘭鞮聽到臨淵的聲音之后,一整個繃不住了。
菌絲神經網絡遭到了入侵?
這是蘭鞮從未想到過的事情。
就算是仙舟來人,也需要大量的計算力和一些裝置才能做到這一點。
但仙舟來了,絕對不會做這些沒用的事情,直接就揍你了,骨灰都給你揚了。
“我,我只是一平平無奇的皇帝而已。”
說實話,臨淵作為一個令使,同時作為蒼穹帝國格拉默的皇帝,來到這里的確是有些掉價。
這要是傳出去,有的人甚至會覺得很荒謬。
然而,正是這荒謬,才彰顯其無可替代的價值。
臨淵的想法卻很簡單。
他要看看一個種族在末路的時候到底是什么樣的。
看報告?算數據?
這些都沒有自己親身去體驗更有說服力。
那些輝煌的、強盛的、生機勃勃的文明,臨淵已經見過很多了。
它們無一例外,都樂于展示其最光鮮的“盛世圖景”,如同精心粉飾的壁畫,只展現歌頌與凱旋,將一切衰朽與膿瘡深藏于華服之下。
而在這里,敘古拉iii,這里的步離人一切似乎都被命運判定死刑了。
也只有這里才能上演文明最本真、最赤裸的謝幕——那褪盡所有偽裝后的掙扎與崩塌,才蘊藏著超越一切凱歌的真相。
正如曾經的「開拓」之旅一樣。
到一個地方,你要去看你自己看到的,而不是別人讓你看到的。
星球周期性的火焰風暴、被制作成孢燈的步離人思維上的痛苦、地下步離勞工暗無天日地勞作。
似乎每個人都在用力活著。
這無聲的、卑微到塵埃里的堅持與崩潰,比任何波瀾壯闊的史詩戰爭更能揭示智慧生命在絕境中的內核。
“到現在,你還做著虛假的豐饒幻夢是么?”
臨淵很輕易地從蘭鞮手中拿走了菌絲神經網絡的最高權限。
“你說,有沒有可能,這根本不是豐饒。”
“而是以你的私欲演化出的極端「秩序」。”
蘭鞮背后有著描述「長生天」的旗幟,她還是想要追尋豐饒。
但權力已經在她的手中固化,化為貪婪的圖騰。
內部傾軋、分化、仇恨的毒藤纏繞著文明的軀干,吸食著最后的養分。
他們并非死于瞬間的毀滅,而是在溫水煮青蛙般的驕矜與內耗中,無可挽回地滑向了深淵。
“不可能!我對長生天的信仰無人能比!”
蘭鞮憤怒地看向四周,因為臨淵和流螢還在光學隱身之中,蘭鞮的憤怒無從發泄。
“蒼月!是你把外人引過來的吧!”
這位步離人長老看向縮在凱恩身后的蒼月,感覺這是最有可能的事情。
“是我...母親。我覺得族群還能有繼續存活的希望。”
“不要叫我母親,另外,凱恩,你也投了???”
蘭鞮看向一臉無所謂的凱恩。
半天沒有等到凱恩的回復,蘭鞮有些抓狂。
又開始對著周圍的空氣輸出。
“有本事,你把權限還給我,我讓你看什么是真正的殘忍!!”
這人腦子有坑吧???
常年生活在地下,身體機能有退化可以理解。
怎么腦子都退化了?
難道是被「噬腦怪」親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