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看向臨淵,這人她無法理解。
“她估計是想要控制星球之內的獸艦,試圖跟咱們魚死網破。”
臨淵仔細研究了一下菌絲神經網絡,發現這種網絡很復雜,效率也不是很高。
但關鍵的是,這種由蘑菇孢子構成的菌絲網絡,其主要控制中樞的權限,居然連在位于星球地表之下的步離人獸艦上。
“這樣啊,那的確挺殘忍的...”
流螢小腦瓜一轉,她就明白了蘭鞮這樣做會導致什么后果。
那對自己是真的很殘忍。
“我只是一個旁觀者。要我說,你們還有那么一點點的可能,真的不考慮下?”
“外面可都是云騎。”
氣氛烘托到這里,臨淵也不裝神弄鬼了。
直接撤去光學隱身,和流螢一起出現在了蘭鞮的面前。
“母親,收手吧,外面都是云騎。”
也許是臨淵亮相了,蒼月也不再躲在凱恩身后。
雖然有點狗仗人勢的嫌疑,但似乎能看出來,蘭鞮貌似平日里對蒼月并不好。
“草原的兒女,何須向仙舟搖尾贖罪?”
“長生天即藥師!步離人的偉大要靠豐饒賜福!”
蘭鞮身上的菌絲再也掩蓋不住那不斷生長的豐饒藤蔓。
“你說這能賴誰呢?”
臨淵對蒼月無奈地攤了攤手。
他的看法就是,截止蘭鞮說出那句話之前,犬戎大獵群在這個星球上穴居的步離人至少還有救,最次也能留下幾千人可以安心發展。
只要別弄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在正確的價值引導下按照大眾路線發展。
幾千年之后,至少還能在仙舟的監管下發展成一個嶄新的科技文明。
不要說蘭鞮的一切行為是個人的。
因為蘭鞮是穴居步離人的統治者,她對自身危機的盲目,對細微裂痕的傲慢忽視,對衰亡氣息的遲鈍麻木,以及對權力的貪戀。
會葬送整個族群。
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哪怕其中有人清醒著,善良著,甚至痛苦著,但在雪崩的洪流之下,無人可以置身事外。
換位思考下,如果把步離人換成繁育蟲群,臨淵可不會給蟲群任何的機會。
你們說,臨淵倡導眾生平等,所有智慧生命都有平等的權利。
沒錯。
但最終解釋權在他那,他說繁育蟲群不算智慧生命。
那就不是。
這么一看,仙舟聯盟太善良了簡直。
居然還給機會?
他真的,我哭死。
此時,聯盟的探測船上,椒丘打開了遠程艦隊通訊。
一個虛幻的仙舟云騎的人影投影在了他的面前。
“椒丘策士長,曜青仙舟云騎艦隊「丹歌衛」旗艦——「冠軍侯」號艦長封彍,向您報道!”(彍(guo)意為張滿勁弓。取自《吳子·論將》)
“你們可以過來了,穴居步離人的情況我發你了。等海洋那邊傳來消息,就可以動手了。”
椒丘也是放心了,因為干就完了,對豐饒孽物不需要考慮太多。
其實最一開始,椒丘對于臨淵加入此次行動還是有些擔心的。
畢竟,人家畢竟是個令使。
但隨著任務的進行,椒丘也是明白臨淵的想法。
切身實際地去觀察一個末路的種族,注視死亡,不是為了哀悼,而是為了更清醒地守護生命。
唯有真正凝視深淵,并從那無光的瞳孔中照見自身的倒影,一個統治者才有資格引領他的族群,避開那看似輝煌實則步步驚心的陷阱,走向真正遼闊的星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