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我在戲臺演奏時,曾望見一處廂房內擺了盆美人蕉,否則真不知去哪兒尋這花呢。”
阿虎說得十分輕松,可這過程聽起來卻并不容易……
想到自己什么忙也沒幫上,反而差點連累盟友,安遙忽然有些歉疚,“抱歉,沒幫上你,還差點連累……”
阿虎立即打斷,“怎么會呢?是你在水臺之上據理力爭,揭開了太尉被投毒的真相,否則,即便我找到春奴都于事無補。”
原來,他都聽到了……
安遙忽想到什么,忙問:“春奴人呢?”
“這里原本備了兩艘小舟,春奴已經被阿晏帶走了。”
“阿晏?”
“他是我的摯友,是個大夫,可以信任。放心,春奴只受了輕傷,有阿晏在,很快就會痊愈。”
他說完悄悄抬頭望了一眼四周,拿起木槳,欣喜道:“官船已經靠岸上島了,我們現在就去與阿晏會合吧。”
一葉扁舟順流而下,沒多久,身后的煙花驟停,月夜之下頓覺陰森而寂寥。
寒蟬鳥鳴不時響起,將四周襯托得更加寂靜。
透過舟身的蘆葦縫,四周山影緩動,像變幻的鬼影,看得安遙心里有些發毛。
她索性不再去看,問起了正事。
“阿虎,在公孫御廚家發現的那個八寶木匣在你身上嗎?我想看看。”
“就在我胸口的襟袋之中。”阿虎雙手持著槳,示意安遙直接拿取。
安遙伸手去探,卻發現他胸口襟袋被襟扣扣緊了,只能貼近身子,雙手解扣。
襟扣全開,安遙忽覺這姿勢曖昧,趕忙將木匣掏出,轉過身,借著月色研看起來。
那木匣比想象中要小巧得多,設計雕刻得十分精巧,開盒子的機關已被卸力,輕輕松松就打開了。
里面是一張狀紙。
可一展開,安遙就傻眼了。
“這紙怎么被燒了一半?”
吳恙解釋道:“那日開盒的時候,盒體突然自燃,只救出了這半張紙。”
真是奇怪,盒身完整,既被打開,又怎么會自燃呢?
下半張紙上,詳細記載了東宮投毒案始末,原來,都是太子自導自演……
再往下看,公孫延自述了被太子派于碧蟻山莊參與毒害蕭太尉一事——
他年事已高,太子應允,春日宴后便讓他致仕歸鄉,但他心中隱覺不安,便留下了這張自白的狀紙,以防不測。
誰知一語成讖,此行只是太子滅口和潑臟水的一石二鳥之計,安然致仕只是一個幌子,血濺碧蟻山莊才是真。
讀完后,安遙心中唏噓,可上半張紙上寫了什么,卻無從得知了……
好在最下方的簽名畫押都在,也算半張物證。
安遙將狀紙折好放回木匣,忽問:“公孫延留在灶房的物品中,可有什么特別的東西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