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誤會了,我無意干涉。只是這賭局嘛,有輸就有贏!怎么能只有單邊有籌碼呢?若是我們做的菜肴,老夫人吃下去了,那又如何?”
慕汲桑饒有興致地看起了熱鬧,“就是呀,上官公子拿了兩間米鋪下注,你們呢?”
粉衣女子與那大嫂對看一眼,兩人都有些尷尬,眼神浮動,繼而轉頭細語,看得出來,并不愿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
過了會兒,那大嫂清嗓道:“我們兩房在京都共有一個貨貿市場,若是你二人做的膳食,老夫人吃得下去,那貨貿市場便歸二弟了!”
貨貿市場的價值可不比兩間米鋪小,安遙心中微怔,兩人既然敢拿貨貿市場來豪賭,想必老夫人已很難吃得進東西了。
“好!”慕汲桑已經爽快替上官燁應下,說完方覺不妥,用胳膊碰了碰上官燁,道:“上官公子言下之意呢?”
上官燁這才反應過來,答道:“一言為定!”
那大嫂道:“好,就以一日為限,明日午時之前,你倆一人一道菜肴。對了,我們也請了好幾位廚子過來,若是我們的廚子先做出讓祖母滿意的菜肴,這賭局也算我們贏了!”
她說完就帶著粉衣女子翩然離開了后廚。
上官燁笑道:“無礙,二位該怎么做就怎么做,千萬不要有壓力。”
話雖如此,安遙心中卻久難平靜。
自己做過價值“三十兩”的咬春宴,掌廚過賞金數百兩的春日宴,還做過第一舫那道價值“三百兩”的千帆如意宴,也算是見過世面了。
可價值兩間米鋪和一間貨貿市場的菜肴,她還從沒做過,豈不讓人手抖?
再看慕汲桑,也難掩緊張之色。
上官燁溫聲安撫道:“二位只當是給一位垂危的老人家做頓溫暖的熱飯,不要去想那米鋪之事。米鋪不過是祖母送給我的禮物罷了,真正珍貴的是祖母。”
安遙點了點頭,又問了些上官燁祖母的飲食喜好。
上官燁一一作答,他還有政務要忙,找了個熟悉老夫人生活習慣的嬤嬤來陪著兩人制膳,自己便匆匆出府了。
灶房里分出了大大小小的隔間,隱約能聽見隔壁廚子的切菜制膳之聲,慕汲桑巡視一圈,對安遙道:“你聽見沒?”
安遙點了點頭,“看來她們請來的那些名廚已經開始制膳了。”
“那咱們做什么好呢?”
安遙也在猶豫,之前,定南侯府的老太君也曾食欲不振,她曾以無相佛湯相助。
可上官老夫人年紀更大,病情也更嚴重,亦沒有信佛的習慣,實在找不到切入口。
聽那嬤嬤說完之后,兩人更是心涼了半截。
原來,上官老夫人已經連著兩日靠溫水續命了,這哪是食欲不振,這是藥石無靈、吊著口氣啊!
慕汲桑苦笑道:“難怪那兩人愿意把貨貿市場拿出來呢!合著這是必贏之事呀?上官燁不該找我們,他應該去找神醫啊!”
那嬤嬤連忙接話,“找了!這京都城里能請得動的神醫,都請了個遍,連宮里都先后賜了好幾個御醫過來呢!可大家伙都說老夫人年紀大了,已到了天壽之時,勸我們不如讓老夫人最后再吃口熱乎的,也好無憾而去。
“老爺縱有萬貫家財,聲譽震天,可最后竟只能看著勞碌了一輩子的母親挨餓離去,這可真是天意弄人吶!”
如此看來,盲目做菜也是枉然,安遙當即決定讓慕汲桑留下來甄選食材,自己則向上官府借了匹馬車,快馬加鞭,趕去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