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些年,您去尋過她?”
“那是自然!我腿腳不便,便讓阿峰四處尋她,將京都找了個遍!誰知她已改頭換姓,帶你去了鄉下生活。”
原來是這樣,可養母為何從未提過這位丹姨呢?
宋牡丹又問:“對了,你怎么會成為芙蓉樓的掌柜?”
安遙長話短說,只道是機緣巧合,恰好盤下了瀕臨關張的芙蓉樓。
宋牡丹“哦”了一聲,意味深長地道:“我還以為是因著你們跟柏緒言的淵源呢。”
柏緒言,似乎是芙蓉樓老掌柜的名字,她不止一次在賬簿和酒樓的經營冊上看到過。
“什么淵源?”
“啊?你竟不知?”
安遙瞪著圓溜的大眼睛,搖了搖頭。
“柏緒言,是當年膳食署的同僚,與芙蓉情誼匪淺,也可以說是兩廂愛慕,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
“什么?”安遙震驚地望向宋牡丹。
“我曾去找過他,可他也沒有芙蓉的下落。他為了芙蓉,花光了全部積蓄,在京都里建了那個以她為名的酒樓,就是期盼有一日芙蓉能來尋他。”
宋牡丹又問:“‘芙蓉樓’的名字那樣特別,你從沒留意過嗎?”
安遙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芙蓉樓不光名字特別,連酒樓的外形都是一朵芙蓉花,招牌菜肴也是以芙蓉為名,可自己竟從未往這個方向想過。
她心中涌上一股難言的自責,可憐一對璧人,竟為了自己這個拖油瓶,相隔兩處,抱憾終身。
“都怪我,都怪我……”
“別這么說!我了解芙蓉,她能有你這樣一個女兒,一定很幸福。”
安遙又問:“為什么她們不能相見呢?即便有我,也可以……”
她沒有說下去,自己又不是洪水猛獸,為何會讓養母改名換姓,斷絕六親呢?
見宋牡丹吞吞吐吐,安遙再也忍不了了,急問:“看在我叫您一聲丹姨的份上,能不能告訴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宋牡丹不敢直視安遙的眼睛,支吾道:“我上回不是都告訴你了嘛……”
安遙知道,此時不問,或許就再也不會知道了,她咬了咬牙,猛地跪在了地上。
“啊!”宋牡丹嚇了一跳,忙去扶她:“趕快起來……”
“您若不說實情,我便不起了。”
屋里頓時靜了下來,那兩人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全然不知這頭掀起的軒然大波。
不知過了多久,宋牡丹才說起了另外一半故事。
“我上回跟你說的都是實情。得知阿櫻懷孕以后,我和芙蓉為了護她平安生產,便讓她跟芙蓉一同入了冷宮的膳房。”
“我們覺得,既然無法出宮,冷宮里頭人少事閑,總歸比外頭要安全得多。”
“誰知,我們還是想得太過簡單了。”
“起初,我還能經常進冷宮去看她們,給她倆帶些衣物之類的東西。后來越管越嚴,我只能偶爾偷溜進去,才能見上她們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