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先前所見一般,屋內財物俱在,唯有丹姨不知所蹤。
峰叔屋里屋外仔細找了一圈,心急如焚地出了門,不一會兒又頹喪地回來了。
安遙急問:“怎么樣?”
“該找的地方都找了,街坊們都說沒見著。牡丹是個很有交代的人,從沒這樣離開過。”
安遙提議報官,慕汲桑卻不以為然,“那些衙門的人可未必會管。”
本朝有規,成人失蹤需滿三日才能報官,慕汲桑又指了指屋里,“家中整潔如斯,亦不可能是強盜作案。即便是官府的人來了,也不一定會理睬。”
“那也得試試啊。”
峰叔雙手抱頭,“我方才已經試過了,他們不給立案,非說是自己外出,讓我回家等等便是。”
“可丹姨連走路都難,如何外出?”
“你們先冷靜一下。”慕汲桑安撫了幾句,又問:“不如仔細想想,她可有什么仇敵?”
“牡丹為人謙和,平日里連雞都不曾殺過,哪來什么仇敵?”
“未必是仇敵,我倒覺得更像是親友來訪。你們看,連輪椅都一同不見了。”
“對啊。”峰叔默默回憶了起來,“她傷了腿后,不愛與人來往。我們中途還搬過幾次家,最熟悉的就是這些街坊了。”
“那就奇怪了,那么大個活人,還有輪椅,居然說不見就不見了……”
慕汲桑這句話倒是一下子點醒了安遙。
“對哦!人和輪椅離開,定然會留下痕跡。”
她連忙奔出小院,果然在院里發現了馬車的車轍。
仔細一看,還能辨認出車轍在院外掉頭的痕跡。
這是一條死巷,不會有車馬借道,說明這馬車就是奔著此處來的。
除了車轍外,還有安遙他們來訪所留下的馬蹄印。奇怪的是,并未看見輪椅駛出的痕跡。
安遙在呢喃道:“看來,輪椅是放在馬車上,被一同帶出花巷的。”
“還好昨夜下了點雨,這花巷的路上又沾有不少花泥,否則也留不下這車轍了!”慕汲桑慶幸地道。
安遙懊惱地拍了下腦門,“早上怎么沒有發現!”
慕汲桑輕聲安慰:“早上只當他們是出門了,誰會去注意車轍呢?”
安遙蹲下身,以手丈量著那道淺淺的車轍,“咦?這車轍好像跟普通車轍的寬度不大一樣……”
一看車轍的花紋,慕汲桑十分肯定地道:“這車轍是官車留下的!而且是宮里的車!”
“什么!你怎么知道?”
慕汲桑神色微亂,隨即笑道:“樓外樓接待過那么多達官貴人,見得多,自然就知道啦!”
峰叔站在一邊,有些慌神,“宮里?怎么會跟宮里扯上關系呢?”
他忽又想到了什么,驚道:“不會吧?都過去十六年了……”峰叔越說越小聲,似是在自言自語。
安遙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丹姨曾對她說過,十六年前,有群不知名的歹人將她擄走,拷問過與杜櫻相關的事情,莫非那群人又卷土重來,找到了他們?
可都過了十六年了,為什么現在才來?這說不通啊……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今晨,曾有宮中的馬車來過這里,將宋牡丹給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