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玄天宗老爺子通知所有在家的成員,一起共進晚餐。
但是晚餐地點并不在老宅,而是由高陽請客,放在“一蓑煙雨”。玄天宗老爺子強令所有人必須到達,大有一種誰不來就逐出家族的感覺。
玄家四房,從二代到三代四代,盡數出席。
大家都嗅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但是到達約定地點之后,看到美麗且熱情的服務員,看到早已經準備好的冷餐,以及金碧輝煌的裝修和舞臺上勁歌熱舞的熱場團隊,玄家眾人吊著的心才慢慢放松。
為了接待玄家人,“一蓑煙雨”暫停對外營業,所以會所里沒有外人。
玄冠賓冷笑道:“這高陽要搞什么幺蛾子?是想展示財力么?愚蠢!”
玄靜美玄靜甜等人嘰嘰喳喳,興致很高,也不去接話。
玄冠賓有點兒無趣,玄冠德主動開口道:“冠賓啊,對高陽不要懷有成見,不管怎么說,他都是咱們妹夫。”
“嘁,就你這個墻頭草,誰來你都倒。”玄冠賓隨口嘲諷道。
“哎哎哎……怎么針對我了呢?”玄冠德無語道,“我也是看大家都不理你,這才出來給你墊個場子,你跟高陽不對付,跟我發什么火啊,我招誰惹誰了?”
玄家三代后面,是玄家二代。
玄連成玄連方,玄家大房二房,左右攙扶著玄天宗和老太君。
身體欠佳的玄連澤在女兒玄靜昭的攙扶下,緩步前行。玄靜昭是玄家公認的孝順女子,父親身體不好,她就常年在身邊照顧,給哥哥玄冠賓省了太多事情。
但也正因為常年照顧老人,所以玄靜昭在事業上沒什么起色,自然也沒有話語權。
玄冠生跟在父親身后,牽著女兒玄芷惜的手。
他環視全場,冷冷一笑:“高陽,我倒要看看你搞什么。”
玄芷惜癟著嘴道:“爸,你和高陽哥哥之間就不能講和么?他只是和姑姑在一起,并沒有對你做什么過分的事。”
“他揍了你爸兩次,你跟我說沒做過分的事?”玄冠生冷冷掃了女兒一眼,“都說女生外向,古人誠不我欺啊。”
“爸。”玄芷惜氣得想跺腳。
父親一向強勢,正好遇到不服輸的高陽哥哥,這才沖突起來。
只要父親退后一步,她可以向高陽哥哥求情,讓他不要追究以前的事,可惜……兩人誰都沒有讓步的可能,玄芷惜夾在中間痛苦不堪。
玄冠生向后方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深居簡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三叔一家,竟然也出現了。
這倒是稀客。
玄家三房玄連玉,也就是玄靜瑤的父親,踱著方步走進會所。一邊牽著妻子的手,一邊是兒子玄冠英陪同。
他一張臉古井無波,眼神望向遠方,似乎沒有焦點。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玄連玉此人算是玄家的異類,不做生意,只做學問,是京圈四大豪門中獨一無二的學者。
不是掛名學者,而是有正經著作的真學者。
這樣的男人能養出玄靜瑤這種商業才女,也是讓眾人大跌眼鏡。
玄連玉的研究范圍橫跨好幾個行業。
哲學、社會學、國際關系學、甚至還有概率學。
嗯,按照玄連玉的做派,他應該能和女婿高陽談得來,因為他動不動也喜歡算算卦擺擺盤,測測吉兇禍福。
他出現在公眾面前的時候,幾乎都是以國風服裝示人。
很有個性。
但唯一一點,他和玄靜瑤并不算親密,或者說,玄連玉這個人本身就對親情比較淡漠。否則也不會任由一對兒女常年陪著母親呆在金城。
更夸張的是,玄靜瑤和高陽領了證后,竟然還沒有正式見過他。
而玄連玉也不催促,似乎將自主權都放給女兒。
也不在意別人會不會背后說玄家三房老的小的都沒規矩,一切都無所謂。若說開明,那玄連玉可是開明過了頭。
玄家人今天最大的收獲,就是幾乎不露面,不參加家庭聚會的三叔竟然親自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