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膽比天大,你還知道怕?!”
謝老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見她哭得滿臉是淚好不可憐的樣子,深吸了口氣說道:“從今天起,你給我閉緊了嘴,不準再提這件事。”
“可是大哥…”
“你大哥既然認為東西是沈氏拿的,那就坐實了它。”
謝老夫人眼底冷沉,終歸沈氏只是個外人。
……
謝家祠堂入冬后就陰冷潮濕的厲害,沈霜月被扔進去后大門就被重重關上,原本只隱隱作痛的頭抽疼劇烈起來,四肢百骸也酸乏的厲害,身上衣裳根本裹不住半絲寒意。
她坐在龕臺前的蒲團上,望著高臺上的牌位伸手摸了摸自己額頭。
發熱了。
難怪身子難受的厲害。
臉上被打過的地方腫了起來,她忍不住輕嘆了一聲,只覺得這伯爵夫人當的狼狽又窩囊。
當年謝家因她成為京中笑柄,姐姐又因她而死,這四年來她一直在盡力彌補,想要做好伯府主母該做的一切。
她照顧府中上下,忍著他們所為,她以為真心就能換來真心,就算無法跟謝淮知成為恩愛夫妻,也至少能夠相敬如賓。
可是他從來都不肯信她。
三年前謝玉茵小產,是她推的。
兩年前謝玉嬌摔傷,是她害的。
就連謝淮知自己醉酒入了她房中,也是她故技重施不要臉的無恥下作。
沈霜月有時候想著她倒不如死在了四年前,這樣也不用背著姐姐的命活的這么累。
祠堂里不知外間天日,冷冰冰的地面凍得人渾身麻木,她委頓在那里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間大門突然被人重重推開。
兩個仆婦快步進來,抓著沈霜月就拖拽了出去,然后壓著她本就受傷的膝蓋重重落在祠堂門前的青石板上。
謝淮知抓著個盒子就朝著她扔了過來,那錦盒砸破了她腦袋,盒子里的東西稀里嘩啦落了一地。
“你還有什么好解釋的?”
“你說你沒拿孫家的聘禮,那為什么在你的莊子上找到了聘禮單上的東西?!”
身上衣裳沾了雪,細盈盈的腰肢仿佛承受不起身子的重量。
沈霜月額前被砸的鮮血流淌,斂眸低頭看了眼地上的東西,張口時聲音嘶啞極了。
“這些東西不是我拿的,我也從未曾見過。”
“你還想狡辯…”
“我沒有!”
沈霜月也不知道是染了血還是因為身體太痛,說話時氣息不足:“我和沈家雖然不睦,但入府時的嫁妝并不少,孫家的聘禮固然貴重,但我明知你們厭我防我,我又怎么可能去動。”
她喉間疼得厲害,腦子也暈眩,撐著地面才不至于摔倒。
“我不知道這些東西你們是從哪里找來的,但我可以發誓,我若是拿過孫家的聘禮,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的誓言要是有用,四年前你就該死無葬身之地!”
謝淮知一句話就讓沈霜月倏然白了臉,她猛地抬頭看向他,黑怒的眼眸中滿是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