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那雙殘暴兇戾、煞氣四溢的虎目,在觸及貂蟬身影的一瞬間,竟不自覺地緩和了許多。
他自己也未曾察覺,胸中時不時便會翻騰而起的怒火,仿佛被澆上了一股無形的清泉,悄然熄滅。
緊接著便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舒適自心底升起。
董卓并非是失去了自我判斷力,而是潛意識已然被某種超越凡俗的魅力所捕獲。
手中金杯傾斜,酒液灑落也渾然未覺,龐大的身軀微微前傾,目光難以從堂下那抹媚影上移開。
廳堂內的氣氛在此刻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侍立周圍的甲士們雖依舊恪盡職守,但眼神卻不自覺地被其吸引,緊繃的肌肉也悄然放松,仿佛被一種安寧而愉悅的氛圍所籠罩。
就連一向心思縝密的李儒,也不自覺地放松了心神。
他只覺得此女姿容絕世,氣質超凡,讓人見之便難忘。
不過他總覺得不太對,但具體哪里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只是本能地覺得此女絕不簡單。
事實上,這便是“傾世魔羅體”全力釋放后的威力。
那種自然而然散發出的無形魅力,根本無法靠所謂的意志力去抵擋。
因為它并非強行控制人的思想,而是在潛移默化中引導情緒,有點類似于魔種的效果,只不過更加隱晦,且沒有那么霸道。
除非事先有所防備,否則很難不中招。
王允將眾人細微的變化盡收眼底,心道這一步算是走對了。
不過面上依舊恭敬,適時開口道:“太師,此乃小女貂蟬,自幼養在深閨,略通歌舞。
聞得太師駕臨,心中仰慕,愿獻舞一曲,為太師助興,亦聊表臣下惶恐待罪之心。”
董卓此刻只覺得王允的話聽起來格外順耳,那“待罪之心”似乎也顯得情有可原。
隨意地揮了揮手,聲音都不自覺地柔和了些:“哦?既然如此,便舞一曲給某家看看。”
董卓絲毫未意識到,自己一開始的殺心,已在不知不覺間消散一空。
很快,絲竹聲響起,清越悠揚。
貂蟬獨自立于廳中,她并未刻意做出任何魅惑姿態,僅僅是盈盈一禮,隨即便開始翩然起舞。
她的舞姿極美,靈動飄逸,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卻又在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出一種動人心魄的風情。
那并非刻意賣弄,而是其特殊體質與出自縱橫家的獨特氣韻使然。
她的眼神清澈而專注,偶爾與董卓視線交匯,流露出不染塵埃的仰慕與一絲恰到好處的怯意。
這種眼神如同鉤子,撓得董卓心癢難耐,那顆被權力和殺戮包裹的魔心,都仿佛得到了凈化。
貂蟬的魅惑不需要動用任何術法來創造,因為“傾世魔羅體”本身就是最強大的魅惑。
她周身仿佛縈繞著一種無形的磁場,讓人觀之便覺得心情舒暢,煩惱盡消,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擁有。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極致的吸引。
一舞結束,貂蟬微微喘息,泛著紅暈的面龐,使其更顯得嬌艷不可方物。
她沖著董卓欠了欠身,聲音清柔婉轉:“民女拙技,有污太師清目,還望太師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