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個女學生真的在作弊,你直接安靜的把她叫出教室,不用當面呵責,這樣不僅影響其他考生,還容易對女生的心理造成陰影。”
盧薇薇自從當了警察之后,看待問題也開始從上帝視角出發了。
也會充分考慮處理一件事情的利弊……
“我當時的脾氣就是這樣,最容不得考場作弊了,尤其是在中考這種考場上。”吳齊現在也是后悔不已,繼續說道:“當那個女生哭著跑出了考場后,我掀開了她的試卷時,只見下面的紙條上,歪歪斜斜的寫著四個字:冷靜,克制,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盧薇薇忽然就急了:“看你做的好事情,你就應該趕緊把她追回來。”
“是啊,吳老師你太莽撞了。”顧晨也被吳齊這種霸道的做派表示反對。
“來不及了。”吳齊搖了搖頭:“當我急急忙忙的一路追到校門口時,卻不見了她的身影,我害得她錯過了這門考試,這都是我的錯。”
“唉,你這種性格確實不行啊。”盧薇薇也是惋惜了一聲,憤憤不平道:“如果是平時還好,可這種大考,你搞出這種錯誤,簡直愧對那名女學生,對吧顧師弟?”
盧薇薇抬頭看著顧晨。
顧晨點點頭,繼續問道:“那后來呢?你有沒有采取什么補救措施?”
吳齊搖頭:“事后我才知道,就在前一天,她的父親遭遇車禍走了,而最終她以六分之差沒有考上高中,后來我試圖找到她,愿意幫她支付復讀的所有費用,但她已經離開,南下打工去了,聽說是來了江南市。”
平復了一下心情,吳齊繼續嘆息道:“之后我便申請離開了我所熱愛的教育崗位,因為我心里清楚,我不配做個人民教師。”
“可你也不必這么過激啊,弄得要輕視生命,凡事總有商量的余地吧。”顧晨雖然知道了緣由,可無法理解吳齊為何要主動去尋死。
“我沒辦法呀。”吳齊也不管頭部的繃帶,猛的搖頭:“這件事情出來以后,所有的學生、家長,還有單位的老師,以及社會人士,都開始對我口誅筆伐,他們覺得我就是個惡人,不配做老師,讓我滾出當地的教師隊伍,我在家鄉已經沒有立足之地了,所有憤怒的家長,都要求學校對我處分。”
“網絡暴力太厲害,與其死皮賴臉的留在那里,還不如遠走他鄉,我試圖來江南市,找到當初對不起的那名女學生,讓她接受我的道歉。”
“可是已經半年過去了,我依然對她毫無音信,我有些絕望,甚至每天晚上一閉眼,就會出現那個女生痛哭的背影,和她死去父親的哀怨眼神,我整個人都快奔潰了,我快扛不住了。”
顧晨忽然站起身,走到吳齊的面前:“要我說,這件事情大家都有錯,而你也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一件事情把你折騰成這樣,你還怎么教好自己的學生?”
“對啊。”盧薇薇也是憤憤不平:“生命只有一次,何必跟命過不去呢?你死后你的家人怎么辦?你有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吳齊苦笑著說道:“謝謝你們,但是如果得不到她的諒解,我是沒臉回家鄉,也無法得到家鄉人的認可,有時候解鈴還須系鈴人,只有她能解開我的心結和愧疚,這一切都是因為那次的魯莽。”
“好了我知道了。”顧晨從盧薇薇那里接過筆錄本,說道:“你把那個女學生的名字信息告訴我,我們會盡量幫你找到她,但是你也得答應我,在沒找到女學生之前,不能再做這種傻事了。”
“是啊,像那個越野車司機,人家都快被你嚇傻了,現在還拘留在派出所,你可把他害慘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吳齊一個勁的說抱歉:“如果能找到那個女學生,你們該如何處罰,我都不會在意的。”
事情的經過,顧晨和盧薇薇也大概的了解了。
實際上只是一次小誤會,卻釀成了現在這種不可收拾的局面。
所以顧晨也經常說,他相信因果,你在某個時間段的一次行為,將會導致在你今后一段時間的結果。
這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回到芙蓉派出所刑偵三組。
盧薇薇撇著嘴問顧晨:“你有沒有什么打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