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得他這張臉。”張牧抬頭看著顧晨,又道:“當時他們也身受重傷,這輛在撞死我爸媽之后,滑到了路邊空地上。”
“由于當時我家住在距離村落較遠的地方,所有周圍并沒有人,而這幾個肇事者,才從駕駛室下來查看情況。”
用顧晨給的餐巾紙沾了沾眼角的淚珠,張牧深呼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復下心情。
“他們兩個,其中一個叫秦磊,一個叫高文。”
“等一下。”顧晨伸手打斷了張牧,又問:“這個秦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秦大爺對吧?”
張牧默默點頭。
“可高文又是誰?”顧晨又問。
“高文就是高明。”張牧抬頭盯著顧晨,也是不由分說道:“當年我模糊的聽見他倆在談話,叫高文的家伙見撞死我爸媽,而我也是倒在路邊奄奄一息。”
“他怕坐牢,就想沒人看見的時候,一不做二不休,將我弄死在路邊。”
“可這時候,那個年齡較大的秦磊攔住了他,說放我一條生路,畢竟這場事故是他們造成了,已經撞死了兩個人,如果連孩子都不放過,那他們還是人嗎?”
“秦磊認為,我一個小孩,也已經是半死不活,應該認不出他們是誰,所以勸高文趕緊走,避免被人發現。”
“所以呢?”盧薇薇問他。
“所以?呵呵。”張牧躺靠在床邊墻壁上,也是干笑著說道:“所以這叫高文的人,選擇聽從秦磊的意見,決定放我一條生路。”
“可臨走前,他為了確定我是否真的如秦磊所說的那樣,意見半死不活,神志不清,所以特地走到我身邊查看情況。”
吸了吸鼻子,張牧搖頭,哭笑著說道:“要不是當年電視劇看太多,知道在危險時刻裝死這招,可能當時的高文就把我給弄死,也就不會有現在的張牧。”
看著顧晨認真聆聽的同時,將所有情況記錄在案,張牧又道:“顧警官,你難道就不像知道,我為什么之前找不到他們,卻能夠在現在找到他們嗎?”
“是因為高文改了名字。”顧晨停住筆,抬頭看向張牧:
“當年你可能已經知道肇事者高文的地址或者信息,但是高文在那次車禍之后,卻改名為高明,所以你這些年也一直在尋找撞死你父母的兇手對嗎?”
“呵呵,不愧是警察。”張牧對著顧晨豎起大拇指,也是不由分說道:“沒錯,事情就是如你所說的這樣。”
“當年這個叫高文的畜生,想弄死我,結果被我撞死糊弄過去。”
“后來我聽見那個秦磊說,趕緊回家,把個沒人的地方清理血跡,然后把車修一修,畢竟這輛貨車要開回江南市,路人如果碰上交警檢查,發現有血跡,那可就麻煩大了。”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我知道他們來自江南市,而這兩個人的樣貌,也一直深深的刻在我腦海中。”
看了眼宿舍內的所有人,張牧又道:“為此,我利用我畫畫的天賦,開始在傷愈之后,繪出這兩人的樣貌雛形。”
“可太難了,當年那種條件,拿著這種小孩畫的草圖,警方根本很難確認兇手。”
“后來我沒辦法,只能不斷將這些碎片化信息整理起來。”
“我知道其中一個人叫秦磊,還有一個人叫高文,秦磊高高瘦瘦,眼角有道很深的傷疤,而高文的耳后根有道胎記。”
“我根據自己所掌握的這些信息,全部記錄下來,心說將來不管哪一天,不關這兩個人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一定要把他們找出來。”
聽聞張牧說辭,王警官搖了搖頭,不明所以道:“都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能記得請他們的面容?”
“沒錯。”張牧默默點頭,也是實話實說道:“從那之后,我每天睡覺前,都要把那兩張素描畫像拿出來看看,我要記住,我要將這兩人的樣貌深深的刻在我腦海中。”
“我發誓,我不能讓爸媽白白死去,我一定要找到這兩個肇事司機。”
看著顧晨,張牧也是含淚說道:“所以從那之后,這兩人的樣貌,時長會出現在我腦海中,甚至出現在我的夢境里。”
“他們會以噩夢的形式出現,在噩夢中,他們會一直追殺我,我害怕,我害怕極了,如果不找到他們,可能我這輩子都過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