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吳奇都不敢怠慢,就也追了過去,一直追到了后山的某處小樹林,這才將我姐姐孫蕓梅攔下。”
“所以,你姐姐孫蕓梅當時已經完全聽清楚了你們的交談內容對嗎?”袁莎莎問。
孫海芳默默點頭:“沒錯,她一字不漏的全部聽見,當我跟吳奇發現那人就是我姐孫蕓梅時,我倆都徹底慌了。”
“尤其是吳奇,這些年,他之所以一直不肯答應還俗,跟我在一起,就是因為心里還有我姐姐。”
“因為當年沒有跟我姐在一起,他一直耿耿于懷,可是殺掉了她丈夫,他又心存愧疚。”
“一直想著用各種方式來彌補,所以吳奇經常會跟我姐電話聯系,各種開導。”
幽幽的嘆息一聲,孫海芳也是自嘲的笑笑:“可是那天,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甚至連我姐姐都沒有想到。”
“這些年一直在默默支持他的吳奇,竟然就是殺死自己丈夫的兇手?”
“而且,就連她最親近的妹妹,也跟著那名兇手,一起欺騙了自己,甚至還截獲了那份至關重要的信件,沒有告訴她事情。”
哽咽了一聲,孫海芳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傷,也是自責的說道:
“我就是一個混蛋,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對不起我姐姐,我對不起她。”
“那后來呢?”顧晨此刻也能從孫海芳的話語中,感受到當時的氣氛有多危險。
孫海芳眉頭緊蹙,緩緩抬起腦袋看向顧晨,也是不由分說道:
“后來?后來我姐哭著說,要去警局舉報我們,要讓我們兩個進監獄。”
“我姐姐孫蕓梅,等待了這么多年,丈夫卻一直未歸。”
“雖然她知道,丈夫已經不可能回來找她,但她卻依然相信,或許她丈夫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暫時回不了家。”
“但她始終相信,終有那么一天,她丈夫會出現在她身邊,而且一定會。”
“那這不是自己欺騙自己嗎?”聽到這里,盧薇薇的眼眸也漸漸濕潤。
可見等待一個人,竟然需要花費一個女人的一輩子時間,這簡直就是一個十足的悲劇。
見整個審訊室內氣氛悲傷,顧晨也是努力平復下自己的心情,繼續催促:“孫海芳,你繼續說下去。”
“好。”孫海芳聞言顧晨說辭,也是微微點頭,這才又道:
“當時我記得,吳奇的臉都綠了,他已經是吳大師,是北嶺寺廟的吳大師,他怎么能讓我姐去舉報他呢?”
“如果我姐真的這么干,那他吳奇就是身敗名裂,他可不想晚年不保。”
“畢竟,當初走私進監獄,他已經嘗過了進監獄的滋味,他不想再嘗試第二遍。”
“因為,殺人這可是重罪,吳奇非常清楚這件事情的后果。”
“那你呢?”袁莎莎問道。
“我?”孫海芳表情一怔,卻突然冷哼兩聲,不由分說道:“我怕什么?反正這些年,我都是一直帶著愧疚過日子。”
“感覺生活早已經沒了樂趣,要說我姐孫蕓梅舉報我,我最多是個從犯,判不了多久時間的。”
“如果真把我送進監獄,那我倒是樂意,畢竟終于可以償還這些年來,對我姐的愧疚。”
“但是他吳奇不行,他不想再有牢獄之災,所以當我姐已經情緒崩潰,就要掏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的時候,吳奇一把奪過了她的手機,迅速控制住我姐。”
“可我姐拼命反抗,誓死要把吳奇送進監獄。”哽咽了一聲,孫海芳抬頭看著眾人,也是提醒著說:“你們清楚的,人一旦到了絕望的時候,那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