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阿爾貝托的自述,他對于這些罪行供認不諱,除了強尼維蒂的死和愛爾蘭幫的團滅,他完完全全地把這些罪行全部供認了出來。
關于自己如何挑選節日禮物,關于自己如何向被滅口的槍匠訂做點二二手槍,關于自己如何篡改靶場的數據,關于自己如何從家族里獲得馬羅尼相關成員的消息,關于自己如何在新年前夜的游輪上假死脫身,最后如何在襲擊馬羅尼和他父親的時候被當場抓獲
或許,在他看來,這些都是自己的勛章而非罪行,如果遮遮掩掩不做承認,那么就無異于錦衣夜行。
羅馬人看得出來,這結尾的簽名正是自己小兒子的筆跡,正是因此,他才感到分外難以置信,在他的印象里,自己這個小兒子一向是個好孩子,他聽話,懂事,忠誠,而且乖乖地待在家族的那些破事之外,讓自己很省心。
法爾科內進口公司原本是自己洗白的第一步,等到將來,白色的產業才好留給白色的阿爾貝托,這是他堅持讓小兒子遠離家族生意的原因,可現在,這個想法破滅了。
此時,戈登警長把他帶到了一扇門前,這是地下室里的一個小隔間。
“阿爾貝托就在里面,你可以親口和他談談,法爾科內先生。”
于是,羅馬人強行壓制著自己的情緒,推開了那扇門。
門里的擺設很簡單,昏暗的燈光下,只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個被手銬銬住的人,他日思夜想的小兒子。
“阿爾貝托,我的阿爾貝托”
看到自己的父親,阿爾貝托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表情,他對著法爾科內笑了笑,笑容里有些愧疚。
“父親,你來了。”
“阿爾貝托,你為什么要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是真的,父親.對不起。”
“阿爾貝托,你聽我說,我能把你弄出去,只要你別胡說自己是什么節日殺手,你只說自己襲擊了馬羅尼和路易吉,只承認這件事——”
“父親。”阿爾貝托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您不懂我為什么要這樣做,對嗎?”
“我”
“您不知道我的生日是什么時候,對吧?盡管您這么愛我,但您每年都有生意要忙——一個提示,我的生日也是個節日。”
“阿爾貝托,我以為你會理解我。”
“我理解您,父親,但您并不理解我。”
阿爾貝托嘆了口氣:“我的生日是情人節的那天。”
阿爾貝托錯了,他的父親知道他的生日,在情人節那天,教父給他的墳墓上獻上了一束鮮花。
“我想幫忙,我想插手做出改變;但您并不同意,您想讓我離家族生意遠遠的。但您沒有發現,哥譚市已經變了,時代已經變了——您不同意,我就只好親自動手,否則,守規矩的黑幫就像一臺精密運作的機器一樣,一些不守規矩的瘋子只要破壞其中一個齒輪,剩下的部分就會停止運作。”
“如果說這世界上還有什么東西讓我高興的話,父親,就是圣帕特里克節的那個夢了。我裝作一個夢里的人,您也裝作一個醒不來的人,沒有家族,沒有火并,只有我的父親和我,那一天,我過得很高興。”
“您很愛我,就是為了這個,父親。”他深深嘆了一口氣:“我才要幫您除掉馬羅尼家族,用我自己的方式。”
“哥譚已經不再需要黑幫了,我就是明證。看看我,父親,身為節日殺手時的我比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有分量。”
“所以,過去的阿爾貝托才會死去;而現在的我,就是節日殺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