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韋倫·瓊斯的記憶里,“沒爹媽的小出生”和“爬行變態”這兩個詞大概貫穿了他的整個童年。
雖然身邊的不少人都在用這個詞來稱呼他,但這些倒并不至于傷他太深。他早早就習慣了身上偶爾冒出的綠色鱗片,還有日漸尖利的指甲和牙齒。
這些非人特征招致了鄰居家小孩的孤立,校園里同學的霸凌,還有上課時老師的冷言冷語。其他人冷漠的態度讓他從小就變得孤獨,自閉,缺乏友情,但他在那時還并沒有展現出犯罪傾向。
他變成一個真正罪犯的第一步,還是起源于他酗酒的姑媽。
“沒爹媽的小出生”和“爬行變態”這兩個詞貫穿了他的整個童年,但將這兩個詞用得最多的,卻正是他的姑媽弗勞爾斯。從被自己的姑媽領養開始,韋倫對“家”的記憶大概就只有她的酒瓶子,還有無盡的謾罵,他在家的時間最多,因此被姑媽用那兩個詞稱呼的時間也最多。
“如果你還想捱到離開哥譚的話,現在就給我刮!”
姑媽經常會氣沖沖地摔門離開,留給韋倫一塊凹凸不平的貝殼或者石塊,按照她的說法,如果韋倫想要在哥譚市存活到成年,那么他就得刮掉身上的綠色鱗皮,讓自己看起來像個人類。
但那感覺實在是太痛了,每當冰冷堅硬的石塊棱角在自己的皮膚上用力摩擦,將一片片綠色的鱗片刮下來,韋倫都能感覺到鉆心剜骨的疼痛,他感覺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魚,任由廚師用菜刀擺弄,宰割。
即使被刮掉了鱗片的地方流出殷紅的血液,即使韋倫慘叫出聲,但姑媽也并不在意,只有韋倫用身體的掙扎表現出明顯抗拒時,她才會憤怒地將石塊丟給韋倫,然后直接離開。
所以,如果問他到底有沒有家人,也許這個撫養過他的姑媽算是他唯一的家人,但她從沒有好好想過一個問題,那就是長期虐待一個被社會鄙視拋棄的,孤獨且具備天生野性的青少年,到底會招致什么結局。
一言以蔽之,她自食其果了。
“你可能不知道,他手底下的第一條人命就是他的姑媽。”
“哈維·登特,別找死。”
“為何那么抗拒?誤殺她讓你感到痛苦嗎?可按照警局里的卷宗,那不過只是一場意外失足,沒人知道你盛怒失控之下的輕輕推搡,就足以讓她直接跌出窗臺。”
殺手鱷的金色豎瞳一轉,看向雙面人的眼神冰冷無比,像是冷血的野獸在注視著自己的獵物。
“這很奇怪嗎?我是哥譚的前地方檢察官,不僅是你的檔案,小丑的,謎語人的,腹語者的,你們所有人的檔案,我都曾經看過,哥譚警局的警察也許不聰明,但我并不蠢。”
哈維輕輕拋擲著手里的硬幣:“我沒有揭穿你,但也沒能救下你,如果你要恨我,倒也還算公平。”
“.”沉默幾秒之后,殺手鱷突然用爪子指向了哈維,爪尖近乎抵在了他的腦門上:“如果你真的有自己說的那么聰明,為什么沒能救下其他該救的人?”
“那個馬戲團老板嗎?雖然你對他的懲罰確實遠超他應得的懲罰,但他可不算好人。”
“不是他。”
“等等,等等,你殺了馬戲團老板?”馬昭迪再次插話了:“馬戲團不是你打拳混飯吃的地方嗎?”
殺手鱷被這一打岔,便順勢收起了自己的爪子:“他沒死,我咬掉了他一條手臂——就像我跟你說過的一樣,我并不是沒嘗過人血的味道。”
“我猜你沒吃那只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