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最近有點超出馬昭迪的預料。
他本來是打算一邊擺攤,一邊逛遍整個中心城,除去熟悉本地的地形之外,也為自己將來出沒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做好鋪墊,但現在的問題在于,他逛不遍全城了。
“老馬啊,老馬——你包子好了嗎?”
“你們特么前幾天才買了三百個,吃完了嗎?還要?”
馬昭迪聽到電話里的聲音,不由得臉色一黑,早知道就不該心軟把電話給留子們,現在特么每天打電話都是催飯的聲音。
這還逛個啥啊,那兩撥人在接下來的兩周里跟批發一樣,包子提回去還沒吃完呢,又打算搶下一批了。
“你們悠著點吧,包子又不是不能放,我做點飯不能全賣給你們了吧?”
“前天煮臘汁肉那鍋呢?那香料袋呢?接著煮肉啊,起碼能煮三回呢。”
“還有這種好事?!”
“早晚各煮一次殺菌,記得補鹽補水,買的肉要把血水泡掉,煮肉中小火——而且還有一件事”
說到這里,馬昭迪抬起頭看了看身邊,此時他的周邊已經站滿了拿著保溫桶的留子,密密麻麻在三蹦子旁邊,把小攤圍得水泄不通。
“你們他嗎到底有幾個內鬼?我怎么感覺兩個星期過去,方圓十里的留子都跑過來了.”
話分兩頭,中城市警局里的氣氛最近沒有馬昭迪那邊那么歡樂。
“早安,韋斯特。”
“早安,艾迪。”
黑人中年警探,艾瑞斯的父親,巴里艾倫的養父,喬·韋斯特,今天照常來到中城市警局上班,剛一進警局,就看到了自己的新搭檔艾迪·斯旺跟自己打著招呼。
喬勉強打起精神,對著艾迪點了點頭,然后便沒有再理會他,步伐沉重地來到自己的辦公桌前。
這并不是因為他對自己的搭檔被換掉這件事有什么意見,實際上,賽爾本來就年事已高,現在更是腹部再添槍傷,即便不提他現在還在醫院,即使以后真的出院了,那他也該退休回家享享清福了。
他對艾迪也沒什么意見,這是個很開朗的金發小伙子,長得很帥,也有能力,有上進心,待人有禮貌,說一句年輕有為也沒有什么問題,即使他現在嫩了點,經驗還有所欠缺,但總比完全的新人強出不少——甚至看在他當初幫自己的女兒抓到了偷電腦的小賊份上,這個年輕人就應該在他的心里加上幾分。
警察局本來就是老帶新的模式,他能很快把艾迪帶起來。
但他現在沒什么力氣跟這位新同事交流感情,實際上,他現在不想跟任何同事交流感情。
“巴里.”
他疲憊地扶著自己的頭,心里想到自己早上去到巴里的病房外,親眼看到的景象——巴里·艾倫,他養了這么多年的兒子依舊毫無意識地躺在病床上,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他看到巴里的身上遍布燒傷的焦痕,看到他身體的某些皮膚和血肉干枯龜裂,焦黑的顏色像是木炭一樣。即使自己這幾天一直試著呼喚他,但他卻對自己的聲音毫無反應,他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像是一個植物人。
或者說,他確實已經成了一個植物人。
“巴里·艾倫先生非常幸運,他的身體實實在在遭到了雷擊,而且還被化學藥品全潑在了身上,部分藥品可能隨著傷口流進了他的血液。”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對喬說道:“任何人在他這種情況下都兇多吉少,有極大概率當場死亡,但艾倫先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