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閣樓的聲響,夏愛猩紅的眼睛往上看了一眼。
池臻早起時表情還沒管理住,臉色沉著又臭又差。
夏愛見狀倒是心情愉悅,她轉過頭去,仿佛沒有看見池臻那般腳步輕快地從樓梯上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池臻不用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惡魔以別人的痛苦為養料,將快樂凌駕于他人的悲慘之上。
昨天賽斯蒂爾對李吃吃的懲戒,在一定程度上極大地滿足了夏愛的惡趣味。
她對弟弟的苦難感到愉悅。
池臻收回目光,他沒理睬夏愛,到了二樓就想繼續往下走。
旁邊的某道身影趁他沒注意擠了過來,池臻頓時有所察覺,他轉頭間忘了收腳,那雙灰白的運動鞋竟然直接踩到了他的拖鞋上。
池臻:“……”
池臻腳步停住,他眼皮微抬,見到了同樣早起的阿瑟。
阿瑟已然穿戴整齊,他灰白的短發皆用發膠固定好,周身亦是纏繞著一股異味。
他盯著池臻,幾秒后突然扯唇笑了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昨晚你躲著沒出來,以為今天能逃得掉?你這個爛地里的臭蛤蟆,想好怎么向我贖罪了嗎?”
“……”阿瑟對李吃吃的敵意太過明顯,池臻咬肌鼓動兩下,道,“你說,我向你贖什么罪?”
阿瑟哈了一聲,似乎是沒想到池臻還敢反問他。
“他是我對象,你知不知道?啊?”阿瑟腳尖用力,他聲音漸低,臉上的威脅和猙獰逐漸顯露,“我再和你說最后一遍,別去騷擾他……他一點都不喜歡你,知不知道?!”
池臻眼角微挑,他突然來了幾分興致,甚至都沒問阿瑟口中的“他”是誰。
“你說他是你對象?什么時候的事兒?我怎么不知道?”池臻打量著阿瑟,他語調中夾雜著幾分嘲弄,“該不會是你單方面死纏爛打,糾纏他吧。”
阿瑟聞言面色驟沉:“你別想狡辯,分明是你在死纏爛打安格里!”
……安格里?
這玩意兒不是賽斯蒂爾未來的對象嗎?
池臻眼中的微妙情緒悄然閃過,他湊近阿瑟,皺眉道:“哥,你放心,我不僅對安格里有興趣,我對你也有興趣。”
阿瑟整個身體一僵。
……池臻在說什么東西?
他思索間額前冷風竄過,阿瑟立刻后退一步,輕易避開了池臻的拳頭。
“知道你和我差幾級?”阿瑟語調中冷意升上,“和我打,你還不夠格。”
“夠不夠格,也要試了才知道。”池臻腳步一滑,身體后仰著就要往樓梯下倒,“叔叔——”
阿瑟頓時就知道了池臻的險惡用心,他一把拽住池臻的手腕,把他從樓梯邊緣處拖了回來:“你這個混蛋!你現在是要背叛我們是嗎……”
他還沒說完,腳下就是一陣劇痛。阿瑟睜大眼眶,見池臻用了巧勁,突然背身將他甩了出去。
池臻特意挑了他腳踝的脆弱處去踢,阿瑟身體不輕,池臻干脆單手拽住欄桿,將他整個往一樓扔了下去。
阿瑟在身體下墜的空隙本能地張開骨翼,他面色陰霾籠罩,立刻就要朝樓上飛過去。
大股濃厚的魔力涌上,撞得池臻脆弱的皮膚隱隱作痛。
池臻毫無感觸,他當著阿瑟的面揉亂自己的灰發,隨后脫鞋,腳踩欄桿,想也不想就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