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藏》一書曾言,昔者恒我竊毋死之藥于西王母,服之以月……后來《淮南子》又言,羿請不死之藥于西王母,姮娥竊以奔月。”
唐玉一首曲子結束之后,郭嘉突然說出了這句話,唐玉淺笑詢問。
“為何說起這個故事?”
郭嘉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繼續說這個故事。
“本朝張衡在《靈憲》中曾言,嫦娥,羿妻也,竊王母不死藥服之,奔月。
恒我從追求不死奔月,到后來出現了羿,再變成了羿妻,故事已經變成了從嫦娥為羿妻,而后竊藥。
阿玉,你覺得恒我真的存在嗎?”
嫦娥原本叫恒我,為了避諱劉恒這個皇帝,就慢慢又變成了姮娥,再后來又演變成了嫦娥。
關于嫦娥故事的演變,其實也是女性地位漸漸打壓降低的演示。
不過,郭嘉說這個故事肯定不是要和她討論漢朝外戚的問題。
畢竟漢朝太后很彪悍。
“也許存在,但真實的故事肯定跟記載得有差別,畢竟所有的故事傳說在經歷漫長的時間過后,都會變得面目全非。”
這話讓郭嘉笑了。
“那么,恒我在月宮可會感到寂寞?她是否會重新降臨人間?然而人間已然沒有任何故人,世間亦無任何值得她牽掛懷念的人與事。
而她已經擁有了不死之身,不會流血流淚,不會疼痛生病,不會饑餓寒冷,世間萬物皆已尋常,什么都能輕易擁有。
她不會因為饑餓渴求溫飽,不會因為寒冷渴求溫暖,不會因為缺錢渴求財富,不會因為疾病渴求健康……阿玉,恒我究竟要如何才能快樂?”
當郭嘉說完此話之后,唐玉怔住了一會兒。
好一會兒之后,唐玉抬頭回了這樣這句話。
“我想她也不知道答案。”
“天上的明月太寂寞,我想把她拉向人間。”
許久之后,郭嘉說出了這句話,唐玉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奉孝,要不要堆個雪人?”
郭嘉伸出了自己的手心。
“我怕冷,不想生病吃苦藥,怎么在玩雪的時候躲避寒冷?你要不能保證這件事情,我可不陪你玩兒。”
唐玉笑了笑,她伸出了手心,然后讓郭嘉把手伸過來。
一股溫暖的熱氣瞬間渡到了郭嘉的身上,郭嘉臉上瞬間眉開眼笑。
“管用多久?”
“至少半個時辰。”
“那我在雪地里打滾也可以?”
唐玉皺眉。
“你為何有這種想法?”
“年少的時候因為體弱,冬日從不允許出門玩雪兒,長大了沒有人在我耳邊嘮叨,每次放縱一回又要喝苦藥。
我也想肆意妄為一次,還不用承擔后果。”
唐玉想到郭嘉那群家仆,她嘆息了起來。
“你若在外面玩兒,外面那群家仆會跪在地上求你正常點。”
“所以要去個隱秘的地方,阿玉應該能帶我去大雪覆蓋的深山里面玩兒吧?
我們甚至還可以打獵,今天獵到什么吃什么,如何?”
半個時辰之后,唐玉帶著郭嘉飛到了深山里面。
“這周圍有野兔,奉孝,如果你今天一只兔子都獵不到,我會瞧不起你的!”
郭嘉瞬間笑了,他把弓箭放在一旁,然后直接躺在了雪地上。
“不著急,我今日可是要放縱自己的。”
說完這話,郭嘉把自己埋在雪地里面吟唱了起來。
“北風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攜手同歸。其虛其邪?既亟只且!
莫赤匪狐,莫黑匪烏。惠而好我,攜手同車。其虛其邪?既亟只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