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伏見鹿拉長了音調:“黑幫竟然敢綁警察啊。”
他這話的意思不言而喻,倘若渡邊俊沒收錢,黑幫絕對不會輕易對警察動手。肯定是存在利益糾紛,才會讓稻川會鋌而走險,在交番門口綁走巡警。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風間拓齋心里也確實是這么想的。
他沉默了許久,不知該如何辯解,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說一句:“我了解阿俊,他不是那種人。”
“或許吧。”伏見鹿聳聳肩。
他對于那位愛梳飛機頭的前輩確實有幾分好感,倒不是因為渡邊俊送了他一把刀,他不是那么膚淺的人,主要是因為渡邊俊當初二話不說摁著長島剛志一頓暴揍,他當時就覺得渡邊俊是那種腦子不太好使但很仗義的人。
說好聽點叫赤子之心,知行合一;說難聽點就是山地大猩猩,會為了部落沖鋒。
但人總是會變的,伏見鹿總是不憚于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人心。
“接下來,我打算找稻川會干部要人。就算人不是他們綁的,他們也脫不了干系,畢竟這一片的套牌也是他們在賣。”
說著,風間拓齋瞥了他一眼:“說實話,很危險,見干部不能帶槍,進去了就只能任人魚肉。我不強求你跟著一起去,現在走還來得及。”
伏見鹿‘嘖’了一聲,感覺風間拓齋玩這種花花腸子很沒意思。
“帶路吧。”他不耐煩的說道。
風間拓齋認真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心里重新評估他這個人。片刻后,他又點了一支煙,雙手插進風衣口袋,大步流星走向街道右側的小巷。
伏見鹿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后走進逼仄的巷子口,最后一縷日光正好沉入雪中,夜幕降臨,前路漆黑一片。
沒走多遠,他們就被攔住了。
兩名穿著破襖的年輕人站在巷子盡頭,面色不善地盯著他們,顯然他們是負責幫稻川會看門的舍弟。風間拓齋打開手電筒,往自己臉上一照,低聲說道:“是我。”
“沒穿警服,不認識。”舍弟說。
“沒帶河豚,”風間拓齋舉起雙手:“想跟左竹先生談生意,不能進么?”
‘河豚’是黑話,指的是手槍。
兩名舍弟互相對視一眼,用對講機請示了一下舍弟頭,得到肯定的答復后,他們上前仔細為兩人搜身。
“沒問題,”舍弟露出笑容:“祝二位玩得開心。”
風間拓齋沒吭聲,他推開巷子盡頭的鐵門,刺鼻的香水味混雜著汗臭味撲面而來。伏見鹿緊跟其后,好奇地張望著,只見公寓大堂被改造成舞廳,鐳射燈閃著紅黃燈光,臺上四五名身材火爆的舞女正扭動著妖嬈的身姿,臺下一群男男女女推杯換盞縱情狂歡著。
“你平時巡邏都在干些什么啊?”伏見鹿很好奇。
風間拓齋并沒有正面回答,他隨口說道:“別小看了那一身警服啊,它代表著警視廳,彰顯著政府的力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