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能和解嗎?”龜井太太問。
伏見鹿等的就是這句話,他說那么多只是為了唱白臉而已,順便借著審訊的名義惡心一下風間拓齋。眼見目的達成,他語氣軟了下來,問道:“那家伙逼你交代什么了?”
“呃?什么?”
“不是說刑訊逼供嗎?他逼你交代什么了?”
“他……問我兒子在哪……”
“然后呢?”
“還翻看了錄像機……”
“刪錄像視頻了嗎?”
“這倒沒有……”龜井太太又問:“能幫我找回丸次郎嗎?”
伏見鹿表情松弛下來,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蹤。他心說這算個屁的刑訊逼供,既沒有偽造筆錄又沒有銷毀證據,頂多算暴力執法……這年頭刑警暴力執法還叫個事兒?
見伏見鹿表情不對,龜井太太連忙道:“那我不追究這件事了,能算我過失殺人嗎?”
伏見鹿板著臉,正襟危坐,他一點面子都不給,端得堂堂正正,還是那句話:“一碼歸一碼。”
源玉子看不下去了,她小聲說道:“怎么能這樣對待沒定罪的嫌犯?就算對方有罪,也不能利用定罪恐嚇啊!況且,風間前輩毆打嫌犯是事實,你忘了白田老師的教導了嗎?我們要秉持公平公正的原則,不論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
“那是你自己說的吧?跟我有什么關系。”伏見鹿壓低聲音回應道。
“身為推理小隊的一員,怎么能縱容違法犯罪之事?想必風間前輩也不會因為這件事怪我們的!真正的友誼不僅要欣賞對方的優點,也要勇于指出對方的錯誤!”
源玉子認真補充道:“生活上有小缺點無所謂,但這種原則性的錯誤可不能縱容!”
伏見鹿心想難怪源玉子一直沒跟他急眼,就算他脾氣惡劣、冷言冷語、收搭檔費、偷懶摸魚、刁難同學……只要沒有犯原則性錯誤,這些缺點她都可以包容。
玉子判官鐵面無私,那這就沒辦法了呀。
伏見鹿在心里幸災樂禍,替風間拓齋默哀三秒,隨后光速變臉,笑容滿面地說回了‘上一碼’事。
風間拓齋只能站在單向玻璃外,看著伏見鹿一臉壞笑地誘供,在口供上記錄了他暴力執法……至于之后怎么懲處,一般是署長說了算,按照慣例是警告或紀律處分,稍微嚴重一點的就停職個幾天。
龜井太太身上又沒有明顯傷痕,等她去打官司,說不定身體都痊愈了,法檢能驗出來個屁,就連檢察官都懶得追究這種案子。
沒錯,嫌犯在警察執法時挨打,一般就是白挨了,被打殘或打死了再來談暴力執法吧。
雖然懲罰不重,但侮辱性極強,風間拓齋心里膈應得慌。他倒是不記恨源玉子,單純看不慣伏見鹿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錄完口供后,暴力執法的事情算是翻篇了。
伏見鹿接著開始訊問‘下一碼’事情,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隱約在這起案子上,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他搬著椅子,坐在了龜井理子的對面。后者略顯不安,身子后仰,似乎在躲避他的目光。
伏見鹿雙手十指交叉,擱在桌面上,身子略微前傾,認真觀察著龜井理子,笑著問道:“龜井太太和丈夫關系如何?”
“呃,唔,還、還好吧。”
“他有打過你嗎?”伏見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