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見鹿觀察著兩人的反應,不等其它人開口,他便大笑著說道:“開個玩笑!搞這么嚴肅干嘛?活躍一下氛圍而已。”
其余人都笑不出來,源玉子臉色一片慘白,她這才意識到,原來香肉就是狗肉……那么可愛的狗狗,又聽話又活潑,還有些狗狗當警犬、當導盲犬,她竟然吃了人類的好朋友!
不過味道真好啊……
這種既難過又覺得好吃的復雜心情,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源玉子在心中為火鍋里的狗狗默哀三秒,心中莫名有強烈的負罪感。
風間拓齋和龜井悠諒的關注點和她不一樣,他們動筷子嘗了一口,就猜到了這是什么肉——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是不是狗肉無所謂,只要好吃就行。
“來來來,喝一杯。”
伏見鹿舉杯,其余人跟著碰杯,“就只是聊聊而已,別繃著個臉。聽說這是餐廳專門飼養的肉狗,吃了補腎助陽、溫胃健脾……”
眾人一飲而盡,氣氛稍緩。源玉子小臉嚴肅,上嘴唇殘留著半圈牛奶水漬。
風間拓齋放下酒杯,抿了下嘴,他拾筷問道:“伏見君怎么突然想著來中餐廳吃狗肉?”
“別看我這樣,其實我對中華文化研究很深。”伏見鹿也跟著放下酒杯,一般來說,碰杯之后就是吹牛逼的環節了。
“哦?我也很感興趣,”龜井悠諒來了興趣,他身子略微前傾:“伏見君會說漢語嗎?”
“會一點。”
伏見鹿清了清嗓子,手肘擱在桌面上,說道:“中國有句古話說得好,‘且夫駢于拇者,決之則泣;枝于手者,龁之則啼’,出自《莊子駢拇》。”
“欸——”源玉子拉長了語調,她還以為伏見君只對案件和法律感興趣,沒想到伏見君還背著她暗地里學習中文古籍。
說好了大家一起努力,你怎么偷偷背著我學習?
源玉子心有不滿,但她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好奇的問道:“這話是什么意思?”
“別著急,這話還有下文,”伏見鹿頓了頓,看向龜井悠諒:“二者,或有余于數,或不足于數,其于憂一也。”
龜井悠諒笑著說道:“伏見君發音很標準呢。”
風間拓齋斜睨,問道:“你聽得懂?”
龜井悠諒語氣平和的說道:“原文翻譯過來的話,大意是‘況且那連并的腳趾,切斷它就會哭泣;歧生的手指,咬斷它就會哀啼。這兩種情況,有的是多于正常的手指數,有的是少于正常的手指數,然而它們所帶來的憂患卻是一樣的’……”
說完,他解釋道:“我對各地民俗都很感興趣,所以略知一二。”
“既然你們有共同話題,應該會很聊得來。”風間拓齋說這話時,意有所指。
“別這么說,有什么話題大家一起聊嘛。”伏見鹿臉上笑容不減。
“我跟你們不是一路人。”風間拓齋自斟自飲,烈酒入喉,他發出一聲低低的長吁。
“欸,不是嗎?”龜井悠諒身子后仰,嘆息道:“真殘念啊,我一直都把拓齋先生視為知己。”
“是吧?我也跟風間前輩是同好,”伏見鹿用湯勺幫風間拓齋舀了一塊狗肉:“大家口味相同,都愛吃狗肉,不是挺好的么?怎么還互相嫌棄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