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按照義務我需要明確告知嫌疑人享有沉默權……”
風間拓齋一開口,就讓伏見鹿皺起了眉頭。源玉子倒是沒覺得哪里有問題,心想不愧是前輩,注重規章細節。
“并且我需要明確聲明嫌疑人不會因行使沉默權而受到不利的推斷或處罰,你有權聘請律師,可以要求在訊問過程中有律師在場。如果嫌疑人表示要會見律師,警方需等待律師到達后再進行審訊……”
風間拓齋像是沒有感情的念稿機器,他還沒說完,龜井理子就打斷道:“我要見律師!”
此話一出,審訊自然是進行不下去了。
伏見鹿有點想不通,龜井悠諒到底捏著風間拓齋什么把柄,才讓他如此忌憚,就連看家本領大記憶恢復術都不敢施展。
就算風間拓齋殺過人,那又如何?哪怕龜井悠諒手里有風間全家上下三代人的殺人證據,只要進了審訊室,還不是風間拓齋說了算?風間拓齋真要狠下心,龜井悠諒分分鐘在拘留所變成植物人,就算手里鐵證如山都沒用。
一個嫌犯,指控刑警,且不說法官信不信,警署里負責審訊的人誰會在意?
龜井悠諒真要檢舉,誰能讓他走出審訊室的門?
伏見鹿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風間拓齋叛國了?他其實是隱藏的間諜?不然的話,至于這么放水嗎?
見風間前輩審不出結果,源玉子暫且跳過,等龜井太太聘請或者法院指派律師再說。她也不打算閑著,又把龜井悠諒調入審訊室,進行下一步審訊。
這回她和伏見鹿親自上場,照例是伏見鹿主審,她來協助。一開場,源玉子就有樣學樣,按照風間拓齋剛才的模板,告知龜井悠諒嫌疑人應有的權利。
龜井悠諒并未在意,他也沒有喊著說要見律師,而是側著頭饒有興趣地觀察著單向玻璃鏡。
“請問你和被害人關系如何?”
“……”
“請問案發當天你在哪里?”
“……”
“你就沒有任何想要交代的事情嗎?”
“……”
連續三次被人無視,源玉子也不高興了。她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審訊人員,嫌犯怎么能無視她?就算想要保持沉默,好歹也要事先聲明一下‘我不想說’吧?
完全沒有把她放在眼里,實在太可惡了!
虧她之前還覺得龜井悠諒這個人性格還不錯來著,一起吃火鍋的時候明明那么溫和健談,現在卻像是換了個人一樣……果然,伏見君說得對,人心隔肚皮,罪犯是不講邏輯的。
面對邪惡不能手軟,否則所謂的正義就是一場空談。這點道理,源玉子還是懂的。她用盡全力,擠出自己想象中最兇惡的小表情,嘴巴撅得老高,眉毛皺成一團,小手一拍桌面,讓嫌犯快快如實招來!
龜井悠諒總算有了反應,他轉過頭,反問道:“能讓我們單獨聊聊么?”
“這怎么能行?審訊過程都要記錄在案……”
源玉子話還沒說完,酒井事務官就合上了記錄本,徑直起身離開了審訊室。
這可是嫌犯自己要求的,事后不論審訊記錄上寫了什么,嫌犯都得捏著鼻子認下。這年頭可沒有攝像機記錄執法過程,就連新的審訊監督部門也是在1993年才設立……
源玉子不明所以,她正想詢問怎么回事,就見單向玻璃忽然暗了下來。酒井事務官臨走前還拉下了‘窗簾’,將審訊室內外徹底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