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還沒亮,只睡了四個小時的鹿師傅又出門工作去了。
他來回奔波,全程參與警方高強度的調查工作,怨氣比鬼更重。九條唯打著「重建豐島和諧治安」的名義,把巢鴨翻了個底朝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一場大清洗,法院天天開庭,監獄都快人滿為患了。
巢鴨暴動事件上了新聞頭條,電視臺天天都在播報實時進展。豐島區警署署長帶頭鞠躬,向公眾道歉。
警視廳有了大刀闊斧整治的理由,天天舉著警棍毆打雅庫扎。所謂的‘黑道合法化’,其實就是變相的‘開除人籍’——因為這個人是黑道,所以被怎么對待都是理所應當的,甚至把這種離譜的潛規則擬定成相應的法律條款。
刑訊逼供都算是輕的了,敢掏槍就當街打死。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龜井悠諒是怎么死的都已經不重要了,反正他肯定被天罰組殺的。
查來查去,查到最后,風間拓齋人沒找到,天罰組成員倒是抓了一大堆,只不過個個都喊冤,聲稱自己原來是山口組/稻川會/住吉會/工藤會的成員。
只要一日沒逮捕到真兇,搜查(清洗)工作就一日不能停。
伏見鹿看這架勢,估計沒個一年半載這案子結不了,他就算跟牛馬一樣忙到死也沒什么卵用,干脆就請假擺爛了,理由是為了回家照顧生病的室友。
署長二話沒說就批了請假條。
九條唯知道這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把自己的苦逼小助理叫了回來,順帶讓小助理給伏見鹿帶個話,讓他看好源玉子,同時也別想著動什么歪心思。
伏見鹿獨自走在回家路上,他已經想清楚了,自己又不是什么全知全能的神,收拾這爛攤子實在是太難為他了。雖然這事是他捅出來的,但他就是不想繼續擦屁股,沒有別的理由,單純的就是一個字:
懶。
他為此忙碌了一個月,相當于今年一整年的工作量……雖然現在才二月初,但他今年的工作量已經達標了。
伏見鹿用鑰匙擰開門鎖,推開家門,同樣是左腳踩右腳,隨意地蹬掉了鞋子。他換上了毛絨布拖鞋進客廳,噗的一下趟在沙發上,用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
源玉子聽到他回來的動靜,連忙丟下推理,興沖沖地跑出房間。
她連休了一個月的假期,整個人容光煥發,又變回了精神飽滿的狀態,不僅黑眼圈沒了,皮膚都變得吹彈可破,挽回了千金大小姐完美可愛的形象。
“怎么樣怎么樣!最近查出了什么新線索嗎!”源玉子鴨子坐在沙發上,不斷搖晃他的胳膊,眼睛綻放出期待的光芒。
伏見鹿撇了撇嘴,他現在聽到和工作有關的事情就想吐:“就那樣。”
“什么叫就那樣?”
源玉子頓了頓,開始死亡連環問:“兇手抓到了嗎?嫌犯鎖定了嗎?千姬姐的嫌疑洗清了嗎?你都這個年紀了,怎么還能如此懈怠?就算你比愛因斯坦還聰明,可是不為社會添磚加瓦又有什么用?難道你不知道天才是怎么凋零的嗎?就是因為懈怠!”
“不是,這你都學?”
伏見鹿受不了了,源玉子偷學查案經驗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偷學邪惡吟唱,甚至反過來用他的咒語來對付他……是可忍熟不可忍!簡直豈有此理!
伏見鹿剛松弛下來的表情又繃了起來,見源玉子依舊不依不撓,準備繼續開口勸他工作,他當即打斷道:“說起來,好久沒捏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