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主動岔開話題,對自己的助手說道:“說起來,最近很久沒看到渡邊君了啊……這么忙的時候,他人呢?”
“不知道啊,這幾天一直缺勤……”
助手話還沒說完,就見伏見鹿一拍腦袋,恍然道:“我想起來了,怎么把他給忘了!”
見木下翔仁投來疑惑的目光,伏見鹿便主動解釋說明:前段時間渡邊君一直在找風間拓齋,天天往外跑,整個人都曬黑了八個度。三天前,渡邊君還在跟伏見鹿炫耀,說是在偏僻的郊區找到了幾個目擊者,正在進一步搜查……結果忽然沒了下文,他也不見了人影。
隔天,失蹤已久的風間拓齋就出現在了列車上。
伏見鹿猜測,渡邊俊在尋找風間拓齋的過程中,知道了些什么,被風間拓齋給關了起來……這都已經過去三天了,再拖下去的話,警方的殉職名單上搞不好又要多一個人。
木下翔仁顧不得繼續做筆錄,組織人手緊急搜尋。好在渡邊俊的特征太過明顯,只要是見過他的人,都對他留有很深的印象:“啊,那個把頭發兩邊剃光、中間留了發茬的二愣子嗎?他往那邊走了……”
是的,渡邊俊正在經歷留長發的尷尬期。
到了傍晚,警方在根岸之里地區一家廢棄商鋪的地下倉庫里,找到了渡邊俊——那家伙躺在睡袋里,正百無聊賴地吃著紅豆罐頭。
當木下翔仁問及渡邊俊怎么被囚禁在這的,后者顧左右而言他,說是自己不小心迷路了,還嚷嚷著要去找風間拓齋,他有很重要的話要說。
——他想要勸風間拓齋坦白,別再包庇女兒,以免犯下和龜井理子一樣的錯。
木下翔仁虛著眼,甚至懶得戳穿他。
女兒犯錯,當父親的有私心,換誰來都能體諒。再說了,風間拓齋在列車上大義滅親之舉,是所有刑警有目共睹的事實,他連同案犯都算不上,頂多算個失職。
只要風間拓齋誠心做個檢討,說不定還能保住警銜,混一個警校教官的工作——至少木下翔仁是這么想的。
“什么?大家都知道他女兒是天罰組的人了?”渡邊俊在路邊買了份報紙,瞪圓了眼睛:“啊?抓捕行動?列車相撞?跳車身亡?我不在的這幾天怎么出了這么多事?!”
他懵懵懂懂跟著木下翔仁回警署,一路上聽同僚講案情經過,在肚子里努力消化信息……剛進警署辦公室大門,他正好撞見了‘落網’的風間拓齋。
昨日傍晚,巡警和海防工作人員搜救跳海的失蹤人士,他們在岸邊找到了風間拓齋。
當時他躺在海崖碎石上,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樣。經過檢查,風間拓齋除了左臂斷口有點發炎,身上沒什么大礙。
渡邊俊想跟老大打招呼,但一想到老大死了女兒,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看著風間拓齋失魂落魄的樣子,渡邊俊心里也不是滋味。
助手給風間拓齋做筆錄,他沉默許久,忽然說自己要自首。
“沒事的,這不是你的錯,就算你不說,也沒人會追究的,”木下翔仁拍了拍他的肩膀,暗示他明哲保身:“令千金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
“不,你們不知道。”
風間拓齋坐在辦公桌邊,他低著頭,聲音嘶啞道:“四年前,她殺了人,我是幫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