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各懷心事,一路上氣氛沉重。
伏見鹿、源玉子和風間拓齋暫且不提,渡邊俊之所以心情沉重,主要是因為沒喝盡興。其他前輩都走了,就他一個人留在宴會上吹牛,那也太不像話了,他只能硬著頭皮跟了上來。
“到底是什么案子,能比喝酒更重要啊……”渡邊俊心里直犯嘀咕,他縮著脖子,雙手插兜,跟在三人身后。
走了十來分鐘,渡邊俊忽然意識到,這不是去警署的路。直至三人回到巢鴨公寓,走進電梯,渡邊俊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是打算撇下后輩們小聚啊!
說來也是,好久沒有像樣地一起聚餐了。不帶外人也挺好的,更有共同話題!
電梯門一開,只見木下翔仁站在走廊,手上捏著檔案袋,正無聊地用它拍大腿,看樣子等候多時了。
“真查案啊?”渡邊俊瞪大了眼睛。
“對啊,不是說了要查案嗎?”源玉子不知道他在驚訝什么。
“別管他,估計這家伙以為我們要撇開后輩偷偷喝酒。”說完,伏見鹿示意源玉子快點推輪椅。
風間拓齋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案子,能讓伏見鹿這么上心,還叫上他一起參與。他心里有個疙瘩,不好意思主動開口搭話,就這么沉默地跟在兩人身后。
“萬分感謝!真的是太麻煩課長了……”
源玉子推著輪椅走上前,她正準備接過檔案袋,卻被伏見鹿搶先伸手截胡了。
真是的,這家伙也太心急了一點吧?
目前最重要的任務是追查天罰真兇,源玉子決定先把個人恩怨放在一邊,暫時不計較伏見鹿叫她‘雞蛋醬’,也不計較伏見鹿搶檔案袋……但她在心里的小本本偷偷記上了一筆,打算日后再找伏見鹿算賬。
伏見鹿當著眾人的面,拆開了檔案袋,里面有一份鑒識報告的復印件,以及一盤拷貝錄音帶。
跟木下翔仁告別后,源玉子用鑰匙開門,推著他進屋。眾人圍在他身邊,看著他取出鑒識報告,一目十行地翻閱起來。
信紙是純木漿紙,16k,來源不明;血液確證是趙春樹的dna,他在局里留有案底,警方有他的毛發,能夠用來對比;錄像帶是jvc牌的,隨便一家百貨中心都能買到,很難溯源;音軌沒有雜音,說明錄制地點要么是做了隔音措施,要么是在郊外或者地下室。
最后,報告用文字記錄了錄音內容。
伏見鹿大致掃了一眼,上面沒有提到他的名字,他并不意外——畢竟木下翔仁沒有帶人來抓捕,也沒有提前通知源玉子,這就足以說明他的身份還沒有暴露。
風間拓齋看到跟「天罰」相關字眼,頓時明白為什么源玉子會讓他參與。他皺起眉頭,下意識瞥了伏見鹿一眼。
渡邊俊被支去跑腿,去隔壁取來了錄音機。源玉子將磁帶插了進去,摁下播放鍵,錄音帶嗡嗡旋轉起來,開始播放音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陣凄厲的慘叫聲炸響,恍若厲鬼索命,叫人毛骨悚然。源玉子嚇了一跳,身子一激靈,頭頂呆毛都豎了起來。
伏見鹿側著身子,靠在輪椅扶手上,指節不斷敲打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慘叫聲驟然平歇,急促的喘息聲響起,看樣子錄音對象正在遭受什么酷刑。風間拓齋和渡邊俊并肩坐在沙發上,有種重回暴力審訊室的錯覺。
緊接著,錄音機傳出趙春樹的喊聲:“是(嗶)指使的,巢鴨暴動就是(嗶)一手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