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玉子獨自在家幽怨斷腸,伏見鹿其實心里有數,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這小家伙犟得很,如果用正常語氣讓她乖乖睡覺,她肯定會覺得伏見君在偷偷內卷,心底暗戳戳想著怎么反超伏見君,八成會溜出去私下調查,順帶在腦海里幻想伏見君一臉震驚跪地佩服的樣子……
伏見鹿把源玉子的小心思摸得透透的,將《源玉子使用手冊》時刻謹記在心,他已經能熟練控制源玉子,只是惹她生氣而已,問題不大,回頭買兩份高級甜品哄一哄就好了。
伏見鹿絲毫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吹著口哨掏出手機和錢夾,抽出石井隆匡和佐竹玄的名片,小雞點米選了一張,撥通上面的電話號碼。
“摩西摩西?”佐竹玄疲憊的聲音傳來。
“有一起案件需要你配合調查,”伏見鹿說得冠冕堂皇,至少在口頭上不留把柄:“你現在在哪兒?”
佐竹玄沒心思跟伏見鹿兜圈子,他問清楚了地點,直接派舍弟去接人。
俗話說得好,大局不聊正事,小局才定生死。黑幫談正事的時候,都喜歡去澡堂。但伏見鹿石膏都沒拆,顯然不太合適。于是佐竹玄找了個寺廟,租了一間禪房,三名若頭守在門口,由他一對一跟伏見鹿私聊。
兩人坐在輪椅上,隔著一張木桌,供臺擺著一尊佛像,室內檀香裊裊。佐竹玄親自沏茶,笑道:“怎么混成這樣了?”
這是伏見鹿上回見面時說的原話,調侃意味很濃。他自己也坐在輪椅上,說這話不帶嘲諷,這就好比只有黑人才能說尼哥。
伏見鹿抿了一口茶,恬不知恥道:“還不是為了世界和平?警視廳真該給我頒發一枚和平勛章,我為了維護巢鴨治安穩定做出那么大的貢獻,都差點殘疾了,連個額外補助都沒有。”
他這話是在定基調。
聞言,佐竹玄開門見山詢問他有何指教,伏見鹿也不藏著掖著,解釋說明了錄像帶的事情,順帶詢問稻川會那邊有沒有找到趙春樹的下落。
“正發愁呢,”佐竹玄撓了撓額頭:“照這么說,天罰組背后還有人?”
“重點不該是自家干部生死未卜么?”伏見鹿問。
“你想讓我們幫忙找人?”佐竹玄反問。
“怎么變成幫我的忙了?”伏見鹿吐出一口茶葉:“他不是稻川會的干部嗎?”
“一碼歸一碼啊,不然你干嘛坐在這里跟我喝茶?”佐竹玄推了推眼鏡。
“打聽個消息而已。”
“消息也不是免費的。”
“不是吧,這么不近人情?”
“我欠你的人情已經還完了,不該說的話,我一句話都沒說,加賀慶斗那邊還以為你是清白的呢。”
“我本來就是清白的,說話要講證據。”
“長島剛志怎么死的,我們暫且不論,”佐竹玄用指節敲了敲桌面,發出鏗鏘有力的噠噠聲:“但阿樹的客戶,哪個是清白的?”
“其實是個誤會,”伏見鹿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說辭:“我雇傭了兩個打手,負責偽裝成刑警,幫忙維持一下秩序……警視廳人手不夠,我找黑幫借兩個人,這有什么問題嗎?出的還是我自己的錢呢!”
“那你慌什么?”佐竹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