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母親呀,你不把車還給我,是想讓我們徒步走出可可西里嗎?
這時,遠處緩緩駛來一輛吉普,我們三人心里同時打鼓,生怕又遇上劉哥那種盜獵團伙。
不過當我看清車身上噴的紅色旗幟,立馬站起來招手,聲嘶力竭地喊道,“救命啊!”
吉普車停在我們面前,從駕駛室跳下來一位身著軍裝制服的男人,五官硬朗,皮膚粗糙,摘下手套對我們說道,“我們是可可西里巡山隊的,你們怎么會到這里來?”
我不能對他們說太多,就說自己帶著兩個弟弟來可可西里自駕游,結果不小心遇上了沙塵暴,車子又陷進流沙里了。
好在對方見我們年紀都不大,一個個造得灰頭土臉,嘴唇又干裂得直出血,顯然沒少遭罪,只得招了招手,“上車吧。”
坐在副駕駛那位巡山隊員翻出三瓶水給我們喝,“算你們命大!這兩天有一個盜獵團伙在可可西里獵殺白唇鹿,巡山隊盯他們很久了,派了五輛車出來連夜巡邏,這才碰上了你們!”
嘉古喝得正起勁,聽到這話直接嗆了出來,“咳咳……”
那位讓我們上車的司機說道,“可可西里太大了,占地面積二十三萬五平方公里,從最近的保護站開車過來也得走上兩天兩夜,等我們趕過來的時候,你們早都死了。感謝自己走了狗屎運吧!”
我們三人擠在后座,耷拉著腦袋,認真接受批評,并承諾以后再也不會把車開出規定行駛路線。
他們見我們態度誠懇,也不忍再苛責。
遠處,太陽逐漸升起,在雪山上露出半個頭,萬古冰川被映照出一片金茫。
“那是喀喇昆侖山嗎?”我問。
隊員點頭,“對,那是崗扎日峰,昆侖山脈南支的一部分,東邊那座就是巴顏喀拉山,白唇鹿很喜歡在這附近活動。”
今天天氣很好,萬里無云。
吉普車根據衛星定位轉了個彎,雪山完整地呈現在我們面前,巍峨又壯麗。
雪山腳下有一條玉帶形狀的溪流,是由山上積雪所化形成的,從戈壁灘往東延綿不盡,陽光照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吉普車突然停下。
安言昊問,“怎么不走了?”
巡山隊員指向前方的淺灘,我看到兩頭白唇鹿正悠哉悠哉的在溪邊喝水。
母鹿高大卻沒有角,另外一頭很小,應該是它的寶寶。
“現在開車過去,引擎聲會驚擾它們,等它們喝完再走吧。”隊員點了根煙,輕聲道。
等那兩頭鹿喝完水,母鹿才帶著貪玩的小鹿往山林的方向走去。
車輛再次啟動。
當車子從它們附近經過時,那頭母鹿好似有靈性一般,朝我們的方向微微低首,目送我們離開。
隊員唏噓,“我們守在這里,出生入死,不就是為了這個。”
旁邊那位司機附和他,“這幾年盜獵者少了,但并非完全沒有,我們守在這里,就能讓那些蠢蠢欲動的壞人有所忌憚。
這片土地上不能沒有動物,但同樣也不能沒有我們,可可西里不只是動物的天堂,更是我們共同的家園。
只要我們守在這里一日,像剛才那些白唇鹿就可以在此地繁衍生息,不會再有獵槍驚擾到它們。”
嘉古聽后,表情若有所思。
見我盯著他,又把頭轉到了車窗那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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