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跌跌撞撞地追在卡車后面跑,累得肺都快炸了,險些被草地上的牛糞絆倒。
小羊對她發出咩咩的叫聲,似乎在讓她回去。
終于,納日松不經意看了眼倒車鏡,發現了塔娜的身影,連忙將車停下。
“女兒,怎么了?”他被她嚇了一跳,連忙詢問。
塔娜氣喘吁吁地爬上卡車后槽,將那只額頭上有胎記的小羊抱走。
“這只羊……不賣!”她喘息道。
納日松既驚訝又困惑,“就這么點事,你追著我跑了一里地?”
塔娜沒理他,抱著小羊緩緩往回走。
納日松無奈地搖搖頭,小聲嘀咕,“想一出是一出……”
塔娜將那只小羊抱回自己的蒙古包內,找出專門給羊喂奶的奶瓶,擠了點羊奶喂給它。
她摸著它額頭上那抹青色,突然發現那塊胎記的形狀很像一座小山。
她心里百感交集,把它摟在懷中,哭了許久。
晚上,納日松從集市回來,還帶回一車的水果蔬菜和日用品。
母親和塔娜做了一桌好吃的,有手把肉、羊肉稍麥和烤羊排。
父親還把住在鎮上的發小一家接了過來,邀請他們共進晚餐。
發小的兒子和塔娜同齡,身材健碩勇猛,已經連獲三年草原那達慕大會的冠軍。
母親讓他坐到塔娜的身邊,她當時就察覺不對,直到納日松開始談論他們的婚事。
塔娜‘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表情,“我不要結婚!”
母親扯了扯她的袖子,柔聲勸道,“塔娜,你今年都二十五歲了,咱們草原上別的姑娘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都已經生兩個寶寶了,也該嫁人了!”
“我就不嫁,我不是跟你們說過嗎,我要單身一輩子!”她揚聲道。
納日松在發小一家面前有些下不來臺,低聲呵斥,“塔娜,你別胡鬧,坐下!”
塔娜只得再次坐下來。
“你上外面讀了幾年書,不要把城市里那些不好的風氣帶回咱們草原上,女孩子到了歲數就是要嫁人的。
我和你媽媽已經把嫁妝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們趕在九月天氣冷下來之前結婚,明年這時候,我們就能抱上孫子了!”納日松跟發小笑著打趣。
塔娜難以置信地看著父母,“你們把我的嫁妝都準備好了,就這么著急趕我走?”
母親想要解釋,“塔娜,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她再次起身,冷聲道,“好,我明天就走,用不著你們操心!”
說完,跑出了蒙古包。
“塔娜——”母親在她身后喊道。
塔娜跑回自己的蒙古包里收拾東西,那頭小羊似是察覺出她心情不好,過來蹭了蹭她的小腿。
塔娜把它抱在懷里,淚水不斷順著臉頰滾落。
帳簾被人從外面掀開,塔娜看到是母親,將身體扭到床那頭。
母親坐到她的身旁,溫柔地捧住她的臉,將她鼻尖上那滴盈盈欲墜的淚珠擦去,“多大人了,還掉小金豆。”
塔娜的委屈在此時擴散到最大,撲進母親的懷里,嗚咽道,“媽媽,我不想嫁人,你和爸爸最疼我了,為什么非要讓我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