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徐也還是她極為看重的得意弟子
姜莎洲依舊低垂著頭,聲若呢喃:
“我......我一時鬼迷心竅,被虛榮沖昏了頭......竟鬼使神差地在上面刻下了我自己的名字......”
話一出口,渾身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干,險些站立不穩。
此刻的孟逸塵痛心疾首,揉著眉心,指縫間露出痛苦之色。
“哎,姜莎洲,你糊涂啊......糊涂至極啊!”
“我姜莎洲有罪,我對不起宗門,對不起徐也,更對不起大家的期盼。
此前我對這玉璧毫不知情,一時糊涂,才......才犯下如此大錯......”
姜莎洲雙手掩面,微微抽泣,幾縷碎發被淚水浸濕,緊貼在滿是淚痕的臉頰上。
孟逸塵身軀微微顫抖,似被無形的重負壓得難以直起,再次緩緩望向蒼穹中那道被七彩光芒層層環繞的身影。
此刻,他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如此僵硬,眼中的光彩已然消逝得無影無蹤
“玉璧上刻什么字,本無大礙,但這玉璧之上的九字,代表著九數之極。
你可知道,對于靈根的九道竅穴而言,每亮起一個字,便意味著那一處竅穴正被天道之力打通。
這是我道德宗內有關天鼓的古老記載......”
孟逸塵強忍著內心的波瀾,聲音沙啞說道。
“天鼓每一次鳴響,都需積攢無數歲月的大道氣息,歷經幾百年的漫長沉淀才得以動用。
還需將弟子在宗內凝練的識火融入到玉璧之中,此刻的玉璧,已是天鼓與徐也之間的映射。
你在玉璧上刻下自己的名字,看似簡單的劃痕,卻會擾亂徐也的神識。
靈根蛻變之境中,每一絲意識都至關重要,一旦意識錯亂,靈根蛻變極有可能走向失控......”
說到最后孟逸塵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姜莎洲聽了他的話,只覺得腳底生寒,臉色愈發蒼白。
“大長老,我......我真的不知道會有如此嚴重的后果。”
這時,姜莎洲似被靈光擊中,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仿佛絕望之中的那根救命稻草。
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大長老,倘若此次徐也當真功虧一簣,遭遇失敗,不知幾百年之后,是否還有機會再次為他擂響天鼓?”
孟逸塵聞言,緩緩搖頭,哀嘆一聲道:
“幾百年之后?談何容易!”
“一旦踏入結丹之境,修行者的道路便鋪就了既定的道路,再難更改半分。
靈根乃是天賜,若無逆天機遇,本就無法改變,大道成型,怎可能還有晉升的道理。
世間或許有人靈根在后天出現變化,但絕無一人是在結丹境之后出現的......”
“大長老,我可以勸說徐也將修為壓制在結丹境之下,那豈不是說......”
看著關心則亂的姜莎洲,孟逸塵苦笑不已,她竟連修士最基本的常識都忘了。
“姜長老,你也不想想,筑基修士不過區區兩三百年的壽命。
若是這天鼓未能在此間收集到足夠的大道氣息,那等待徐也的將會是浮玉峰上的一抔黃土......”
“咚——咔嚓”,望德峰上再次綻放出耀眼的光輝,第八字成!
姜莎洲望著那個大大的“大”字,淚水不受控地流淌而下。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