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王生的一切,王禹并未準備全盤接受。
可看著面前這個小豆丁向自己執禮甚恭的模樣,他又做不到不聞不問,讓這個小豆丁自生自滅。
畢竟,這個小豆丁與他之間始終是有些牽連的。
“老爺,孫少爺的奶娘已經處理掉了,接下來是繼續給孫少爺在雁門招募奶娘,還是另想其他辦法?”
耳邊響起的聲音,讓王禹自糾結之中走出,說話的是跟了王生半輩子的管家——全福。
全福是王生的家生子,早年間當過王生的書童,不過于讀書一道全福并沒有什么天賦。
當初,王生曾經力排眾議,恢復全福的民籍,并為全福保舉,讓全福去參加科舉,可全福連最簡單的童生試都未曾考取過。
眼見全福確實沒有讀書的天分,王生在亡妻的勸誡下也熄了成全自己這個昔日玩伴的念頭。
不過經此一事,全福對于王生的忠誠卻是深厚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所以,在王生的亡妻為他故去之后,全福就成了掌管王家大小瑣事的大管家。
“宇兒已經虛三歲了,順勢給他斷奶吧,這郡城之中此刻除了咱們自己人,余下的人皆不可信。
全福,城內那六家昨天有什么異動嗎?塞外的那些狼兵現如今又到了何處地方?”
經過昨日一夜的梳理,王禹已經明白王生為什么會絕望到吸引萬界珠了。
此刻王生的處境用一句內憂為患都難以形容了。
于內,竊取國師之位的普渡慈航在皇帝無條件的寵幸下,聲勢越來越大,甚至已經可以插手六部尚書的更迭了。
想要捧這位國師臭腳的文人墨客數之不盡,不知道多少人想要用王生的人頭來換取這位國師的青眼相看。
也不知道,這些文人日后得知了這位普渡慈航的真實身份以后,會不會因為自己當過妖奸而感到羞恥?
不過想想王生記憶之中那些文人的尿性,王禹覺得那些文人墨客應該不會為自己曾經的過錯承擔責任與罵名。
也是,畢竟東林第一君子都能嫌棄水太涼,他們這些雜魚翻臉不認妖不是很正常的很嗎?
等等,考慮到那位普渡慈航日后差點掏空了整個王朝所有官宦血肉,或許那些捧它臭腳的文人墨客日后也是這般下場吧。
此刻,在王禹治下三年了的雁門郡,就有六家勢力準備捧普渡慈航的臭腳,取下王生的頭顱獻媚與它。
這六家勢力有官宦人家、有郡中兵頭、有商販大賈。
他們聯合起來以后,幾乎已經半架空了王生,現如今,只待秋日一到,背鍋俠草原狼兵南下來替他們背鍋,他們便準備發動攻勢,取下王生的頭顱送往京都洛陽。
說完內部的威脅,再說說外部威脅。
連著三年未曾在雁門郡打到草谷了,正對著雁門郡的匈奴狼騎早就已經忍耐不住了。
今秋,匈奴右谷蠡王率三萬狼騎南下,準備扣關雁門。
面對這三萬狼騎,雁門郡余下的四縣根本沒有還手之地,除了城破人亡,王生想不到這余下四縣還能夠有什么下場。
對于王生目前面臨的困局,王禹也很頭疼,按照他在九叔世界養成的習慣,不一路茍到實力大成勢力強盛,他根本不會去直面這兩個困難。
但是,按照王禹目前的本心來看,所謂的匈奴狼騎與郡中那不聽話有反意的勢力,還是用雷劈死或者用火燒死的比較好。
畢竟,只有死人才不會跟他嘮嘮叨叨的浪費他的時間。
“老爺,那六家派人去了上黨郡郡治,拜訪那位巡查御使傅青主傅大人去了。
塞外狼騎已經開始向著匈奴右谷蠡王的大帳集合了,預計一個月以后將會扣關。”
聽到全福的答復,于腦海之中過了一遍王生的記憶,王禹便大致判斷清楚自己目前的境地。
“巡查御史傅青主,這位從坐師那邊來論可是我的師兄,那六家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