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丁,你的意思是匈奴人在有意識的淘汰這些老弱病殘,好將本該分配給他們的食物收回,然后提供更多的資源給那些年輕力壯的匈奴人?”王語不是蠢笨之人,馮和輕輕一點他便猜到了匈奴人的用意。
對于王禹能精準抓到重點馮和并不意外:“沒錯大人,匈奴人正是在用減丁之法。
十五年前,草原上曾經鬧過一次規模頗大的蝗災,現任匈奴單于頭曼為了解決蝗災帶來的食物短缺,召集了三十萬戰兵近百萬牧民與奴隸南下。
那時因為食物緊缺,頭曼也曾經用過這種手法減丁,這些老弱病殘的匈奴人帶有的任務,就是找死以及盡可能的消耗我們儲備的各種物資與人員精力。
十五年前,在十萬老弱病殘匈奴人的血肉之上,雁門關前搭出了一條尸體斜坡。
那一日,雁門關內所有有生力量全部都被匈奴人的尸山血海給耗盡了,一日之間,雁門關這座天險雄關便被攻破了,下官當日因為被指派前往州府送求援信而免得一死。
如今的伊稚邪自然是不能與昔日的頭曼相比,但以他此行孤獨一擲的表現,我細柳營不全填進雁門關只怕是……!”
雖然馮和的話未曾說完,但王禹已經理解了他的意思。
相比較頭曼的大手筆,伊稚邪顯得有些嫩了不假,但他既然用了減丁之法,那就證明他對雁門關是志在必得了。
雁門關中戰兵輔兵加一起,共有接近一萬三千人,這數量絕對不算少了。
可雁門關前的匈奴人在數量上目前只怕有雁門關內十倍左右,以一抵十,那怕是有險關雁門關作為依憑,細柳營里也沒有幾人能做的到。
一旦伊稚邪打定主意準備死磕雁門關,這關內近一萬三千人,只怕沒幾人能活下來。
知道伊稚邪會死磕雁門關這個消息以后,王禹也不由得皺了皺了眉頭。
在他的計劃當中,雁門關前的伊稚邪在第一場雪落之后,因當退去才是。
他初來乍到,在立足未穩的情況下,雖然能夠借助前身的身份掌握一部分力量,但終歸做不到如臂使指,故而他需要一場勝利來奠定自己的威信。
伊稚邪的南下,就是他定下的墊腳石。可現在看來,這塊墊腳石卻并不能如他的意,也是,作為匈奴人的右谷蠡王,伊稚邪又怎么可能跟提線木偶一般任由他操控。
“馮校尉,老夫雖有一些勇力可在大軍面前卻也只是杯水車薪,如此看來,只能舍下老臉向并州府求援了。
在州府的支援力量未曾到來之前,老夫要你保證,那怕是這關內的人全都死絕了,這雁門關也不能失陷。
如今的方伯(州牧)雖與老夫并非一派人,但在對待匈奴方面應當能做到一致對外。
兵馬方面的支援,最遲一個月便陸陸續續可至雁門關,糧草兵械方面老夫可保證不會短缺。
至于抵御匈奴人血脈勇士的高手方面,老夫不才一手功夫還是拿的出手的,先天境的血脈勇士就交由老夫來應對吧!”
王禹的話讓馮和剛剛有些絕望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是啊,自己的這一位上官和以往的上官可不同,他可是昔日朝廷清流中的中流砥柱。
有些時候,那怕是方伯也不得不對這位上官做出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