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玉堂聽到這話,身形踉蹌了下,險些沒站穩,看向莊瑾咬著牙道:“你……好快!好狠!”
他久在官場,哪能不明白?不同情況,一件事情就有不同的說法,說他謀害弟媳,換種說法,那是處理自家宗族事務;賄賂買官,換種說法,那就是人情世故。
若非是莊瑾如今得勢,這點事情算什么?簡直不值一提。
那宋姓什長宣讀過后,靠近莊瑾低聲關照了一句:“莊大人可自行處置。”
莊瑾自然明白這話意思,從懷中掏出二兩銀子塞過:“多謝宋什長,這點銀錢,請兄弟們去喝杯茶,稍等片刻。”
“多謝莊大人,好說,好說!”
莊瑾進去,關門。
……
“小舅舅,你剛才說的……不合規矩吧?就算問斬,也不應該是咱們先將犯人帶回去么?”旁邊,一個年輕衙役低聲問道。
“穿著這身衣服的時候,叫我什長!”
宋姓什長糾正了下,才道:“規矩?規矩的確是要將犯人帶回去,但可以是犯人反抗抓捕,當場被誅,也可以畏罪自盡嘛!”
“記住: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死的規矩是為活人服務的。”
他看了眼滿臉懷疑人生的外甥,又感嘆道:“況且,讓那位莊大人出手,也給咱們省了不少事。”
“這話怎么說?”那年輕衙役看來。
“嘿嘿,你以為想要莊玉堂盡快死的,只有那位莊大人么?可還有別的人遞了錢吶!”宋姓什長陰惻惻笑道。
衙門位置,一個蘿卜一個坑,你上了,其他人就上不去,莊玉堂打點、進步,怎會不得罪人?如今有著那位大人的手書,莊玉堂被革去官職,空出位置,盯上這空缺的人,怕不怕打蛇不死?自然要斬草除根了。
……
屋內。
“大伯想走,想來是已經知道昨晚偷襲結果了,我再具體說說……”
莊瑾平靜說著,看去:“還要感謝大伯、小叔,給我送上這么多戰功,讓我突破四經后,也不缺資糧,可以繼續快速提升實力。”
莊玉堂聽著這話,沒有斬草除根,反而促成莊瑾好事,憋屈之下,腦門都是青筋突兀,不過倏而又壓下,知道自己破防模樣,只會讓莊瑾更痛快、得意。
“作為回報,我給大伯準備了一份禮物!”莊瑾說著,打開帶來的盒子,那是一顆人頭。
“小弟!”
莊玉堂再也忍不住,聲如杜鵑泣血,轉瞬,面容卻是一陣表情變幻,忽然嘆息:“死得好啊,也算是為做的錯事贖罪了。”
“當初小弟找來,說你家……我竟鬼迷心竅,答應下來……如今想來,是我錯了,對不住你爹,對不住你娘,我、我不是人啊!”
啪!啪!啪!
他露出悔悟表情,一下一下扇著自己的臉,很快臉都腫了。
莊瑾看著莊玉堂的表演,平靜道:“你不是知道錯了,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