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蕓每天吃飯,喜歡吃鹵腐乳,這邊又叫‘臭腐乳’,或是下飯下粥,或是調菜涼拌,莊瑾卻是一點都不喜歡的。
某晚吃飯時,莊瑾和她開玩笑道:“狗喜歡吃糞便,是因為不知道何謂臟臭,蜣螂生活在糞球中,是因為想長出翅膀,遠走高飛?你喜歡吃這鹵腐乳,算是哪一種呢?”
陳蕓聽聞,道:“狗的好處是忠誠,而蜣螂……鹵腐乳便宜,且單吃、調菜兩宜,我小時候吃慣了,如今嫁與郎君,就像是蜣螂化蟬,飛舉高升,猶且愛吃這個,不敢忘本呢!”
莊瑾暗嘆陳蕓才思敏捷,卻不依不饒,繼續打趣道:“那按照蕓娘的說法,我這里是狗洞,還是糞球呢?”
陳蕓聽著稍窘,卻仍強做解釋:“糞便這東西,各人家都有,也都離不開,如種田澆菜。比如夫君喜歡吃香菜,我也勉強吃一些,也是隨你喜歡。夫君不愿吃腐身也不敢勉強,但調的這個鹵瓜,其中腐乳味道極淡了,夫君倒是可以按著鼻子嘗一嘗,入口就知道鮮美了呢!”
莊瑾躲開她夾來的筷子,屏住呼吸:“蕓娘這是設了陷阱,也讓我做狗么?”
“按夫君說法,我都做狗這么久了,就委屈郎君,也嘗一嘗吧!”陳蕓說著這話時,眼眸微轉,竟有著一抹莊瑾從未見過的狡黠。
莊瑾半推半就,隨后被陳蕓將一筷子鹵瓜強塞進嘴里,屏著呼吸咀嚼,發現脆生生還挺好吃,放開鼻子,居然也覺得美味。
從此,莊瑾對腐乳調鹵瓜倒是不反感了,再后來,陳蕓用麻油、白糖、黃瓜、涼拌腐乳,或者用南瓜搗爛,做成雙鮮醬,他也吃得挺香。
這讓莊瑾暗暗感嘆,有些東西,并不是真的討厭,嘗試后就漸漸喜歡上了,就如對一個人情之所鐘,漸漸也會愛屋及烏。
……
這般刻苦練武、間或一二趣事的日子,匆匆過去五六日。
期間,莊瑾作為隴鎮守,手下一應都有兩個小隊,還真半點沒有做事過,直到這日。
……
這日,一只異獸流光兔,在莊瑾鎮守的藥田被打成重傷,隨后卻逃到隔壁隴,被那邊的武者擊斃了,兩邊在爭這只兔子的歸屬權。
莊瑾被請來壓陣,問道:“這種事可有舊例?以前是如何處理的?”
“武者之間,自然以實力說話。”張子皋回道:“以前是我哥找對方的隴鎮守比武,贏了,就歸咱們;輸了,就讓出去。”
他這話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但事實上,都將莊瑾架起來了,和對面的隴鎮守比斗,贏了還好,輸了自然威信受損。
莊瑾看了此人一眼。
倒反天罡!他是上位者,對方是手下,竟然要他這個上位者拋頭露面,打生打死,為下面爭取利益?
“莊大人,您別和他一般見識,以前的確是這樣,不過,現在莊大人您是隴鎮守,自然看您的規矩。”黃傳和這時說著。
乍一聽,此人是站在莊瑾這邊,但細一咂摸,卻似有些拱火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