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瑩看著陳蕓的背影,此刻心中,并無‘看人樓塌了’的快意如何,反而憂心忡忡。
大半年來的接觸了解,她已然真正看清沈緒清,對方這種大家族出身、從小接受精英教育的公子,性格是極度自私、利己的,想靠感情、美色綁架沒一點可能,對方衡量一個人標準就是價值,你有價值,言笑晏晏,如沐春風;若沒價值,則棄之如敝履。
而自己被抬妾,是沾了莊瑾的光,現在莊瑾生死不明,萬一真的……相當于失去娘家這邊的臂助,日子會更難。
‘到那時,說不得我的孩子……’倪瑩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當初如一泓秋水般的眼睛,如今已然沾染世俗,不復清澈瑩瑩,浮現出一抹陰霾。
……
辭別倪瑩,從內院出來。
“淑姐,咱們現在?”
“這段時間,咱們先留在沈家本部,背后之人再如何,也不敢在這里生事,官府同樣不敢來這里抓人。”
陳蕓早有計較,言道:“我在這邊有相熟的姐妹,可暫住過去,你可住在夫君老師那里。”
她知道自己兩人大概率被盯著,這次過來沈家本部,除了求助關系,也是順勢留下,隔絕對方算計,以等求變。
這次倒是順利。
昨日平永峰,聽到莊瑾生死不明,就下定決心突破四經,看能不能給提供些助力,今日剛剛出關,就見陳蕓姐弟找來,一聽就答應下來,讓陳鴻干與自己同住。
薛彥道、段濤也打聽消息回來,說了昨晚城北襲擊中,藥王幫拿出作為震懾的七經級別人頭中,并沒有莊瑾,這在當下也算是一個好消息了。
隨后,陳蕓再次感謝,說留在本部,不用擔心,兩人先回去,卻也承諾每日至少過來探看一次。
……
同是沈家本部,一個小院中。
啪!
邢彥拍案而起:“這趙斌、苗紹……過了!如今我沈家焦頭爛額,莊老弟為公出外,生死不明,兩人卻在因為私怨,算計有功之人家眷,我沈家若都是像他們這樣的玩意兒,可還有什么希望?”
他叫來大兒子邢儉、二兒子邢栗,讓一個去官府打招呼、一個去城南警告趙斌、苗紹兩人。
“哎!”大兒子邢儉一口答應,知道莊瑾是老爹好友,頓時準備起身。
二兒子邢栗卻是有些不愿意:“爹,當初您成為親衛,慶祝小會上,那莊瑾就沒來,還讓您守在門口等了許久……這樣的人,咱們有必要上趕著賣人情么?”
“此事是我……”邢彥看了兩個兒子一眼,說出當初評選親衛的內幕。
“原來是這樣。”邢栗倒沒認為自家老爹錯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這事……”邢儉卻是欲言又止,子不言父過,不過內心之中,還是認為自家老爹錯了。
邢彥坦然承認:“這事的確是我不對,對不住莊老弟,只是,我也沒得選,如此親衛機緣,可能是我此生唯一突破十經,十二經圓滿,乃至更上層次的機會,斷不能相讓,為此……”
他說到這里,微微搖頭:“過去的事,就不必說了,你們去吧!”
“爹!”
邢栗知道這事后,更是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