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瑾突破通脈四脈境界,這日下午,滕元松找來。
他住在園南庭院,之前說過,這邊屋子像是一艘船,庭院中有著土山,山頭有亭,修了螺旋石階上去,亭上題著‘不系之舟’四字,在這里可見滿園風景,綠蔭環繞,青翠滔滔,好似真置身一片竹林海洋之中。
夏日可在這里飲酒;秋日可在這里賞菊;冬日可在這里觀雪……乃是極好的地方。
莊瑾與滕元松相對而坐。
滕元松環顧四下風景,道了聲‘好’,品了陳蕓送來的小菜,又是道了聲‘好’,然后感嘆道:“景好、人好,賢妻相伴,也難怪莊供奉除了游玩,整日足不出戶了,真是好生逍遙啊!”
“滕知縣哪里用羨慕我?你這幾月,走到哪里,銀錢撒到哪里,城中百姓都將你的綽號從‘糊涂知縣’改成‘散財知縣’了。”
滕元松是貪婪了些,卻不是個守財奴,也很享受那種花錢的快感,在得到斐家、姚家清洗的分成,腰包急劇膨脹之后,出手那叫一個闊綽。
什么小吃特色?
買!
什么好酒美食?
買!
什么稀奇古怪玩意兒?
還是買!
當然,這家伙寡人有疾的毛病改不了,花錢最多的還是女人。
“只這幾月,滕知縣養在外面女人,就換了七八房了吧?滕知縣前后加起來,可有百房了?”
“一百三十三房。”
滕元松看莊瑾一副無語的模樣,卻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搖頭晃腦道:“多乎哉?不多也!我的想法是,二十年之內睡她個一千房,完成一個小目標。”
“這還要感謝莊老弟,我才有達成這個愿望的可能,斐家、姚家清洗,分得一大筆,莊供奉也不像是從前那兩家大戶,凈是干些欺壓百姓的狗屁倒灶事,讓我得以清閑下來……”
的確,莊瑾過來后,這可是滕元松作為臨濟縣知縣最輕松、舒服的日子了,從沒有過的愜意。
不僅是他好過了,在頭頂斐家、姚家兩座大山沒有了后,臨濟縣百姓也是前所未有的好過了起來。
小老百姓嘛,日子好過了,其實是很包容的,對滕元松種種,也沒有什么仇視之類,只當做茶余飯后的花邊新聞,看個樂子,甚至,許多百姓還會將自家好顏色女兒主動送去,希望滕元松看上。
——一方面,的確是出于感激;另一方面,就是實實在在的好處了,對女人,滕元松不打不罵,短則旬日半月,長則一兩月,過了新鮮勁兒就‘放生’,有著不小一筆錢財補償,在之后也不愁嫁……完全是純賺不賠的好事。
所以,臨濟縣就出現了這么一種奇葩吊詭的現象:滕元松明明是個貪官,也的確是貪財好色,百姓卻心甘情愿,爭相送自家好顏色的女兒,希望滕元松看上,被看上了還感覺是自家福氣、歡天喜地。
嗯,不要高估了滕元松的節操,這人是真不客氣,花船女人睡多了,也想嘗嘗小家碧玉的滋味……不過,事后好處也從沒少了就是。
“貪花好色,紙醉金迷,醉生夢死……百姓卻是無怨,反而交口稱贊……官做到滕知縣這個份上,真是獨一份……”
莊瑾感嘆著,與對方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