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消融,草長鶯飛,萬物生長……時光如梭,一晃已來到次年立夏。
四月初八。
這日,莊瑾得到消息:前日,隔壁清和縣出現了數百人的民亂,原因是邱益之貪婪無度,對兩家大戶施加壓力,最終這股負擔轉移到百姓頭上,百姓不堪盤剝,終有此亂……
事后,縣衙介入,消息上傳府城,府衙對沈家提出抗議,沈家內部的清和縣兩家大戶,也是對邱益之這個縣鎮撫使提起彈劾。
“此事早有先兆啊!”
早在去年十月末、莊瑾突破四脈境界,當日滕元松過來,兩人就談起過。
清河縣不像是臨濟縣,對縣中兩家大戶進行過清洗,扶持傀儡,可任意揉扁捏圓,邱益之此人又性情貪婪、手段狠辣、不計后果——從當初對龐叔升動手,以及與莊瑾比斗作秀,從始至終平靜至極,果斷干脆放棄兒子……就能看出一二。
清和縣的環境,再加上邱益之此人的性格,與兩家大戶爭咬利益,鬧得烏煙瘴氣,極是難看,百姓多有外逃,出現了‘清和不清’的笑話。
去年,莊瑾得知后,還寫信告誡對方收斂一二,顯然邱益之沒有聽進去,才有如今之事。
‘這不關我事,本來我盡可看過后一笑,隔岸觀火……可如今形勢不對,只怕這把火越燒越大、最終牽連于我啊!’
所謂君子見機,達人知命,莊瑾聽聞這消息,秋風未動而蟬先覺,已然生出警惕,想到更多:‘這半年中,沈家、藥王幫圍繞藥田種種,爭斗愈發劇烈,供奉級別真正下場,如今身死的還沒有,但輕傷、重傷的已有出現。’
‘縣鎮撫使的位置,再不是人嫌狗憎,而成了香餑餑,下面縣城也成了避開戰事的世外桃源,邱益之這個清和縣的縣鎮撫使出現紕漏,很可能牽連到整個縣鎮撫使群體,被其他供奉尋到借口,打開口子……’
府城的其他供奉想過來,替換掉原本的縣鎮撫使,如莊瑾這般原本的縣鎮撫使自然不想讓位。
‘坐在臨濟縣的縣鎮撫使位置,將近一年安穩,早在二月份我就突破五脈,如今五脈境界積累都已完成了三四成,再積蓄、蟄伏一二年,六脈境界水到渠成,打通任督二脈,進入胎息之境,也不是難事。’
可好東西,誰都想要,免不得一個爭字!
莊瑾也從不缺少爭斗的決心、勇氣與智慧:‘這邊,當開始準備一二……還有,府城那邊,請傅壽松留意消息……’
這半年來,他與傅壽松來往合作,關系倒是愈發密切:莊瑾借助對方渠道,時有采買一些如獸筋膏之類的資源,傅壽松收取一些代購費用,利益勾連之下,算是頗有交情。
‘有著傅壽松留意,先人一步得到消息,有什么變數也能占據先機……’
……
滇南府城,沈家,高層小會。
“清和縣民亂,官府移交到了我這里……問責之意不言而喻……”
沈先鴻看向眾人:“諸位供奉,都說說對此事的看法、意見吧!”
“邱益之此人貪婪無度,激發民變,當即刻卸去縣鎮撫使之職,召回問責,算是給府衙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