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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散場后,如東湖府的閻時霖、方力夫,還有石杰,都在暗自猜測莊瑾身份,四公子沈緒靖與穆明喜也在說起這事。
“四公子可看清相救的那人是誰?”穆明喜問道。
沈緒靖微微搖頭:“對方戴著斗笠,又下著大雨,并沒看清,不過我隱隱感覺熟悉,應該是我沈家之人。”
此時,兩人腦海中皆是想到:離開之前,家主沈先鴻所說的助力。
“沈家通脈以上的武者,我都清楚,距離最近,能趕來的,莫非是……莊供奉?!”
穆明喜脫口而出,可想到那人展露而出的胎息境界,卻又感覺似不可能,莊瑾如何能突破這么快?這……合理么?!
沈緒靖也是想到了莊瑾,震驚之余,卻是道:“排除一切的不可能,也只有這個答案了。”
“唉!”
他忽而嘆息一聲:“看今日情形,莊供奉早就過來,若是提前與咱們商量配合,說不得今日就能拿到陰陽蛟的獸珠,可惜了。”
穆明喜身為沈家庶務司司正,何等見多識廣,此刻察言觀色,就聽出沈緒靖話中的一些不滿,深深看了對方道:“各方盯防嚴密,即使如此,莊供奉也未必有機會。”
“再說,莊供奉突破如此之快,這般天才,暴露出來,大可能被藥王幫盯上,在下面縣城還好,回去府城就可能有危險。”
他如此為莊瑾說話,一方面是今日莊瑾救下沈緒靖,給自己避免了一樁天大麻煩,心中有著感激;另一方面,與莊瑾有著同樣的身份,感同身受,見莊瑾救下沈緒靖,對方卻是這個態度,有著類似于兔死狐悲的心寒。
——沈緒靖作為沈家公子,是主,可他們也不是如通脈之下的武者,仆役、家丁、護衛如何,而是供奉級別,還是胎息境界的紫袍供奉啊!
“也是這個道理,莊供奉自有苦衷、難處,是我想差了,回去一定稟明父親莊供奉的救命之恩,好好感謝。”
他對莊瑾救下自己,是有著感激的,可也對莊瑾自作主張、游離在外、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有著一些不舒服。
——沈緒靖此人心機深沉,若是往常,也不會表露出來,今天這是剛剛經歷過生死危機,心神遭受巨大沖擊,這才有所失言,或者說是:說出了真心話。
“希望如此吧!”穆明喜說著,心中卻是對沈緒靖的評價,在心機深沉之外,加上了刻薄寡恩四字。
‘將來若是大公子、八公子繼任家主之位,都還好說,可若是四公子,那我等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他心中暗道。
沈緒靖聽到這話,感知到穆明喜話中的不信任意味,心中多有不舒服。
不過,如今他還不是家主,沒有命令供奉級別的權力,也是正值用人之際,只能將這種情緒暫且壓下,深藏心底,反而露出笑容,親切道:“穆司正若是感應到莊供奉,獲得聯系,一定轉告,這次還請盡力拿下獸珠……若是事成,我一定向父親請功,我沈家不會虧待功臣。”
“好說!好說!”
穆明喜話雖如此,卻是在看清沈緒靖后,不太有力爭拿到獸珠的心思了,打算只要不讓石杰拿到陰陽蛟的獸珠,完成沈先鴻交代的保底,也就夠了。
只能說,沒有人是傻子,主擇臣,臣亦擇主,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手足,而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路人!
……
‘出手救下四公子,此次事件中,我也算對得起老沈了,接下來,也該為我自己籌謀一二了!’
——論跡不論心,沈先鴻或有些心思,但付出也是實打實的:云隱茶葉、異獸皮甲、開脈丹、通玄丹,給開脈丹、通玄丹時,也說了能不服用,就不要服用。
這兩物就是不服用,本身也是一種資源,如開脈丹拿去交換獸寶、差額補償銀子,通玄丹這次即將交換先天三關信息、突破先天經驗,都多賴對方之助啊!
寧同玄回到客棧,還沒進門,卻忽而感知到什么,瞇起眼睛抬步轉身,向著一個方向追去。
嘩啦啦!
一處偏僻街道,大雨滂沱中,伴隨著大鵬金雕一聲清啼,寧同玄凌空一轉,落在莊瑾前方。
“你是今下下午之時,最后出現的那位胎息武者?”
“是,聽聞閣下潛龍榜十二,特來請指點一二。”
“可以。剛剛聽那群鼠輩爭吵,實在無趣,和你打一架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