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館里開著空調,溫度令人舒服。
只有趙君有些冷,盡管腦門上冒著汗,他卻覺得自己再繼續下去,可能要凍得渾身發抖了。
說實話,剛剛在接受警察問詢,乃至蹲在警局門口等待時,他還很認真地考慮過,萬一糊弄不過去,或者下次警方再找到他,要不要干脆將梅謙賣了
反正他也只是出于好奇才第一次參與盜墓活動,根本沒成功不說還被嚇得夠嗆。
如果向警方了梅謙的切實犯罪證據,就算不屬于自首也是重大立功表現吧
到時家里再走走關系,大概牢都不用坐。
可現在,看著對面慢條斯理開始品茶的梅謙,腦子里哪還敢動出賣對方自保的念頭
實在是因為與之前一同探險時,對方那滿懷善意的關照態度,與今天的咄咄逼人反差太大了。
這才過去幾天,人家就將他的家庭背景調查個遍,連出山后給誰打過電話都一清二楚。
加之眼前人這令人窒息的強大氣場,不免令他回想起,在發小那里當成故事聽的,關于梅謙這個知名作家的傳聞以及道上“同行”的猜測。
心里又不免開始擔驚受怕起來,但無論他怎么胡思亂想,總是有兩個詞繞不過去的。
興師問罪和殺人滅口
而梅謙自然不清楚,他的一番操作都將小朋友嚇得腿肚子抽筋了。
在喝了一整杯大麥茶后,終于感覺肚子舒服了些。
笑吟吟看向對面“你怎么不動筷子不餓嗎”
“還好,我、我不太餓。”趙君干笑道。
“行”梅謙從懷里掏出張紙,在上面寫了一串手機號碼,隊里說道“吃頓飯咱們就算朋友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聯系我。”接著將紙遞了過去。
趙君誠惶誠恐地雙手接過,很鄭重地揣進懷里。
梅謙這才滿意點頭“那咱們走吧。”說罷就走出了包廂。
趙君扶著桌子站起來,也要跟著離去,可不知是因為椅子絆腳還是腿上沒有力氣,在門口就摔了個大跟頭,更不巧的是他下意識伸手想抓住什么東西,竟然拽了桌布一下,“嘩啦”一聲,桌上的湯湯水水不可避免地灑他一身。
而走在前面的梅謙卻僅是回頭看了一眼,絲毫沒有攙扶的意思
等梅謙目送著狼狽無比的趙君上了出租車,才慢悠悠在街上閑逛起來。
從本心來講,他無意去針對一個涉世未深的小朋友。
無論家庭背景怎樣,長輩究竟如何,趙君這人看樣子比較干凈,他不想采取更激烈的辦法“警告”對方,就只能嚇唬嚇唬了。
這與之前在山里的情形差不多,那時他完全可以干凈利索地殺了,也是由于自身底線的存在,才沒有做出殺人滅口的事。
至于故意將趙君的身份證等物扔在洞里,也是無奈的選擇。
萬一趙君真的與幕后黑手有著很深的牽扯,甚至他的身份復雜,丟在那里的身份證,便是他反威脅對方的手段之一。
正如他在與幕后老板電話中說的那樣,大不了他就去自首,順便也會將趙君這個人帶進去。
不想被威脅那就派更多的人進那個危險的山洞。
既削弱了神秘組織的實力,又在一定程度上保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