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響在廳外石階上突兀的響起,像一滴墨墜入靜水。
曹金手中的銅錢還沒來得及拾起,就看見一道黑影順著日光漫過門檻,宛如毒蛇那般蜿蜒而入。
“義父!”
兩人魁梧的身軀同時彈起,繡春刀鞘撞在案幾上發出悶響。
方才還劍拔弩張的兩位千戶,此刻卻像被掐住后頸的貓兒,僵硬在原地,連大氣都不敢喘。
曹浩盛甚至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這個在詔獄里能讓犯人聞風喪膽的漢子,此刻噤若寒蟬,不敢抬頭望去。
日光斜照中,那道身影漸漸清晰。
墨色蟒袍的下擺紋絲不動,織金曳撒上暗繡的飛魚紋,在光影間若隱若現。
來人腳步輕得像是飄著,偏偏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
曹金喉結滾動,冷汗已經浸透了里衣。
他忽然想起上月那個被做成人彘的檔頭——就因為回話時抖了一下腿。
“你們兩個…..”
溫潤的嗓音帶著笑意響起,卻讓廳內溫度驟降,“這是在玩什么游戲呢?”
案幾上,那枚決定命運的銅錢終于停止了轉動,恰巧立在了縫隙間,既不顯字,也不露花。
陸玄好整以暇的打量著眼前這對義子。
“本督主要的人呢?“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曹金二人如遭雷擊。只聽“砰“的一聲悶響。
兩人瞬間跪下去,將鋪地的金磚硬生生磕出裂痕。
曹浩盛的額頭已然見血,鮮血順著鼻梁滴落在青石板上,綻開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義父明鑒!”
曹金的聲音帶著顫,“孩兒們原本已將人困在死胡同,誰知.”
他猛地咽了口唾沫,“誰知玄武鎮撫使,元乾那廝突然殺出,一掌就震碎了孩兒的繡春刀!”
陸玄眉梢微挑,目光在曹金腰間掃過,果然只剩半截斷刃。
“義父!”
曹浩盛突然暴起,染血的拳頭砸在地上,震得茶盞翻倒,“東廠里有吃里扒外的狗崽子!”
他布滿血絲的眼珠幾乎要瞪出眼眶,脖頸上青筋暴起如蚯蚓蠕動。
陸玄露出饒有興致的笑容,他看著這個平日最沉得住氣的義子,此刻像條被踩了尾巴的瘋狗。
“哦?”陸玄慢條斯理的撫平袖口褶皺,“細作?”
曹金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
他們這位義父越是平靜,接下來的風暴就越恐怖。
去年老九辦事不利,被吊在刑房三天三夜,最后連眼珠子都被螞蟻蛀空了。
“孩兒敢用性命擔保!”
曹浩盛扯開衣襟,露出胸前猙獰的刀傷,“我們行動時連親隨都沒帶,可元乾那廝卻像未卜先知一樣,等在巷口!”
陸玄打量著曹浩盛,心里暗想著。
看來原身收的十三個義子中,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生出背叛的心思來。
十天前,皇帝老兒降下旨意,命原身務必將一名艷色女子鎖拿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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