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俁那時有什么?向太后不是趙俁親媽,朝中一眾宰執沒一個是趙俁的親信,兵權就更別說了。
還有一直按兵不動的趙佶也是潛在的危險。
誰敢保證,那時孤立無援的趙俁,就一定不會被換掉?
所以,那段時間,趙俁緊緊抓住向太后,并按照向太后的意思,將被新黨趕走的舊黨和諫官全都召回朝。
而在一眾舊黨和諫官被召回來了之后,趙俁克己復禮,虛懷納諫,仁厚開明,給他們一種自己有可能會成為宋仁宗的假象。
同時,趙俁利用做皇帝有制度優勢,來拉攏對自己很有好感的章惇、曾布、蔡卞,并暗示他們,自己會繼承趙煦的變法改革。
趙俁就這么在短時間內同時抓住了向太后、新黨和舊黨這三大王牌,借著他們的力量,接管了皇城司,并把自己的親衛,換成了童貫、王稟、何灌等人,同時把自己的便宜老丈人名將郭成提拔為太尉掌管禁軍,抗衡梁從政。
后來,趙俁利用新舊兩黨的黨爭,一點一點拿回來了自己的皇權,逐漸掌握了主動。
老實說,這主要也得益于,與高滔滔不同,向太后雖然有復興舊黨的意愿,也不喜歡新黨,但向太后十分清楚趙宋王朝要想繼存下去,離不開變法改革,而舊黨根本就不會變法改革,要想變法改革,就只能靠新黨,因此,在趙俁有意保章惇等新黨的情況下,向太后選擇了退讓,并沒有清算新黨,而是希望能調和新黨與舊黨之間的矛盾。
那段時間,向太后親自下過懿旨,表明:“熙寧、元豐、元祐、紹圣,但是者則用,非者則不用,更不必分別此時彼時。”
對于宋神宗搞的變法,向太后也強調:“豈可專欲毀廢?”、“神宗圣明,豈近世人主可比,只是晚年不免錯用人,以致天下議論。”
向太后有稱贊有批評,總之全是情緒平和不走極端。
這么一看,向太后比高滔滔那個腦殘不知高明了多少。
如今,經過小半年的博弈,隨著趙俁展示出來了自己能勝任皇帝的一面,隨著章惇徹底倒向趙俁,隨著一眾宰執全都跟趙俁聯了姻,再隨著趙俁有了兒子,趙俁的皇位基本上就坐穩了。
有些大臣見趙俁羽翼已豐,開始彈劾向太后身邊的人,甚至開始彈劾向太后本人。
御史中丞豐稷、殿中御史陳師錫等人,更是直指,向太后雖然表面上已經還政給趙俁,暗地里卻還在插手朝政。
向太后看明白了如今的形勢,也覺得趙俁有可能成為一個好皇帝,便徹底將皇權還給了趙俁。
如此一來,趙俁也時不時地便會去探望向太后,鄭顯肅和王懿肅更是總往慈德宮跑,但他們全都心照不宣地不再聊政治了。
至此,趙俁收回所有皇權。
緊接著,趙俁開始拿朱太妃、趙似母子開刀。
趙俁先是派童貫率領神機左軍和神機右軍包圍了親軍,捉了掌握親軍依附朱太妃的大宦官梁從政,當場誅殺,抄家問族。
而親軍則被郭成拆成了六部分,分別派往西北六路,美其名曰前往前線進行輪訓。
緊接著,曾有謀反意圖的鄧鐸,遭到告發,被處以極刑,夷三族。
言官江公望、給事中朱紱擔心事情會變成兄弟相殘,興起大獄的情況,紛紛上書營救朱太妃、趙似母子,希望趙俁點到為止,不要深究此事,被趙俁給外放了。
言官劉正夫跟著上疏勸說趙俁得饒人處且饒人,又被趙俁給外放了。
看明白趙俁的心意了之后,辦理此案的人,哪還能不知道怎么辦?
很快,趙似一黨全部被揪出來,抄家問族,罪大惡極之人全部處死。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趙俁會徹底除掉朱太妃、趙似母子之際,不想,趙俁卻主動赦免了他們母子的死罪,只是剝奪了趙似的親王爵位,將之貶為潤國公,終生禁足在家中,又剝奪了朱太妃的太妃之位,降為太嬪,幽禁在偏殿之中。
此案過后,趙佶主動驅逐了他自己手下的絕大部分屬吏,包括他的球搭子李邦彥,只留下高俅等寥寥可數的一些玩伴,整天花天酒地、墮落腐朽,并時不時地便因為逛青樓、不擇手段斂財、縱容手下惡仆激起民怨等事被大宗正寺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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