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得說明的是,留頭令也真是留頭令,也就是,只有留頭發,才能留腦袋,無緣無故剃頭發的,是真要被砍頭的。
改漢令則是將云地的所有文字全部改成漢字,并且禁止其它一切文字。
在這一條上,趙俁雖然沒有喪心病狂的將云地的所有其它文字都給毀了,但也是要求云地的官員將云地能見到的文字全都改成了漢字,其它文字,不論哪一種都不許在云地出現,否則重罰不赦。
——趙俁還特意下了圣旨,讓云的官員將記載著其它文字的書籍、字畫、石碑全都收集起來,送到東京汴梁城。
文字絕非簡單的書寫符號,而是維系民族認同與文化傳承的核心紐帶。
控制文字系統,本質上是對被征服地區進行精神殖民的首要戰略,其重要性體現在三個不可替代的維度:記憶抹殺、思想規訓與權力重構。
文字是集體記憶的物理載體。任何文明的歷史敘事、宗教信仰、技術知識都需要通過文字完成代際傳遞。
當原住民無法通過文字追溯祖先的榮光,其民族自豪感與反抗意識將因記憶斷層而自然消解,為征服者重構歷史話語權掃清障礙。
再當新一代只能用征服者的文字思考,文化自主意識將在語言轉換中悄然消亡。
文字規范的強制性統一,不僅是語言工具的改造,更是對社會價值標準的重新編碼,確保被征服者在日常書寫中持續接受新的權力秩序。
在文明沖突的歷史進程中,文字始終是征服與反征服的關鍵戰場。從亞歷山大用希臘字母改寫近東文化,到英國在印度次大陸推行英語教育,摧毀原有文字系統的戰略價值早已被歷史反復驗證。對于征服者而言,文字滅絕不僅是文化層面的降維打擊,更是構建永恒統治的必要前提。
所以,深知這一切的趙俁,才會下達這樣的圣旨。
而趙俁既然下了這樣的旨意,那些不愿意臣服趙宋王朝的人自然就離開了云地,前往燕地,或者直接北上,去了遼國的其它地區。
對此,趙俁一點都沒有惋惜。
因為趙俁深知,一個國家的強盛,從不在于人數的多寡,而在于人心的向背與文化的凝聚力。他要的,是真正認同趙宋王朝,愿意融入這片土地,共同書寫歷史新篇章的子民。那些因一時政策而離去的,或許心中仍懷揣著對舊國的忠誠與懷念,他們的離去,于大局無礙,反而能讓留下的民眾更加純粹,更加堅定地站在趙宋王朝的一邊。
這么說吧,武力可以打下一個地區,卻不能徹底征服一個地區,唯有文化的滲透與融合,方能根深蒂固。改服令、留頭令、改漢令,看似嚴苛,實則就是在重新塑造這些新收復地區的民眾,讓他們從外在到內心,逐漸接受并融入趙宋王朝的文化體系之中。
這是一場無聲的革命,比戰場上的刀光劍影更為深遠和復雜。
不只云地九州,趙俁在寧夏地區、甘肅地區、青海地區也下了相同的命令。
……
洪武三年六月初,童貫押送李乾順、西夏的皇室和宗室以及上萬車戰利品凱旋。
當一排排裝著西夏皇室和宗室的囚車、一輛輛載著西夏的皇室之女和宗室之女的馬車、一輛輛裝滿了戰利品的牛馬騾車駛入東京汴梁城,城墻上,旌旗獵獵作響,仿佛也在為這勝利喝彩。街道上,鑼鼓喧天,人聲鼎沸,人們紛紛涌向街道兩旁,爭相目睹這難得一見的盛況。
很快,街道兩旁就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臉上洋溢著對自家皇帝和自家軍隊的敬仰以及對李乾順和西夏人的輕蔑。
童貫騎在高頭大馬上,身著華麗戰甲,手持長鞭,面色威嚴。他身后的將士,各個騎著高頭大馬,身上明亮的甲胄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們步伐整齊劃一,仿佛每一步都踏出了趙宋王朝的榮耀與力量。
李乾順坐在囚車內,面色蒼白,目光呆滯,曾經的一國之君,如今卻成了階下囚,命運的轉變令人唏噓不已。
而那些西夏的皇室之女和宗室之女,雖然身著華麗的服飾,但眼中卻滿是驚恐與絕望。她們將被帶往皇宮,成為趙俁這位趙宋王朝僅次于趙匡胤的皇帝的新玩物。
車隊緩緩前行,留下一路塵土與喧囂,也留下了趙宋王朝對西夏征服的印記。
進入皇城前,童貫帶頭,從馬上下來,并且童貫沒有先進去,而是讓梁師成先將耶律南仙、西夏的皇室之女和宗室之女以及他精心為趙俁挑選的美人接進去,又等黃經臣將不需入國庫(也就是屬于趙俁的私財)的繳獲接走,才親自押著李乾順和西夏的皇室和宗室進入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