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妹和梁小妹站在銅鏡前,眉頭微蹙,鏡中的她們,英氣未脫,眉宇間仍帶著些許戰場上的颯爽,可鏡中她們那因戰爭磨礪而顯得堅毅的臉龐,卻被這突如其來的柔美裝扮襯得有些不倫不類。
再看看自己身上沐猴而冠的衣服。
梁大妹不禁苦笑,這身衣物似乎更像是一場荒誕劇的道具,而非她即將面對命運的戰袍。她看向梁小妹,只見梁小妹的眼中也閃爍著同樣的無奈與困惑,兩人的身影在銅鏡中交相輝映,都顯得那么格格不入。
“我二人真要如此去侍寢?”
本就信心不足的梁小妹,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那是對未來的不確定,也是對過往的留戀。
不等梁大妹否認,罔姝就說:“不可,如此去侍寢,恐非但不能討得陛下歡心,反會令陛下心生不悅,屆時,非但二位將軍前途未卜,便是我等,也恐難逃脫責罰。”
罔姝神色凝重,言語間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斷:“為今之計只有孤注一擲了……”
……
與此同時,耶律南仙也在跟主動來投她的野利氏的嫡長女野利嵐商量對策。
耶律南仙問野利嵐:“事已至此,我該如何應對?”
野利嵐說:“娘娘雖一步走錯,卻也無須自亂陣腳,娘娘是我夏國皇后,身份使然,大宋皇帝陛下對娘娘必另眼相待,豈是梁家雙柱這兩個粗鄙武夫可比的?”
耶律南仙也是這么想的,她也沒把梁大妹和梁小妹這兩個作為女人一無是處的對手放在心上。
野利嵐斷言:“只是娘娘此前抉擇失誤,引起大宋皇帝陛下、大宋皇后娘娘所不喜,以至蕭貴儀來此,扶持梁家雙柱欲奪娘娘總管之位,娘娘只需更改策略效仿蕭貴儀,取得大宋皇帝陛下圣心、大宋皇后娘娘喜愛,必將奪得我夏女總管之職,恁地時,梁家雙柱不過跳梁小丑耳,何足掛齒?”
野利嵐說得有道理,可這條路卻不是耶律南仙想走的路。
耶律南仙想要的是,一支只忠于她的勢力,供她驅使,讓她非但在趙宋王朝的宮廷中贏得一席之地,也要在趙宋王朝的朝堂上擁有一定的話語權,這樣她才能幫上自己的故國遼國。
可現在,絕大多數西夏女人,都已經放棄了成為歷史的西夏,積極討好她們殺父、殺夫、殺子的仇敵趙俁,想要擁抱新生活,甚至就連那些曾經在西夏高高在上的皇室之女、宗室之女、貴族之女,如今也大多都低下了頭顱,甘愿成為趙俁后宮中的一抹點綴,她們的忠誠與夢想,似乎都已隨著故國的滅亡而煙消云散。
其實這也可以理解,西夏還有近百萬大軍時,都被趙宋王朝給消滅了,如今只剩下她們這大幾百個困在深宮中的女人,她們若是還拎不清,選擇以卵擊石,那不是在自尋死路嗎?
關鍵,她們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處女,她們并沒有丈夫,也沒有兒子,甚至就連她們的父親都還健在,她們跟趙俁之間又能有多少仇恨?
耶律南仙望著野利嵐,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她知道,野利嵐也是這種情況,只不過,她更看好擁有西夏皇后身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