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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丘離東京汴梁城很近。
騎馬的話,兩個多時辰,就能從封丘縣到達東京汴梁城。
所以,封丘縣發生的事,趙俁君臣早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封丘士紳鼓動封丘生員攔截縣令,強迫其取消《士紳一體納糧》和《攤丁入畝》政策,封丘的縣令俞栗,在拒絕生員的請求后,就派人快馬加鞭將此事稟報給朝廷了。
當時,趙俁君臣之所以沒對此事做出反應,是因為他們想讓子彈飛一會,看看封丘鄉紳還能搞出什么事來。
關鍵,趙俁需要個典型,殺雞儆猴,封丘士紳只是鼓動封丘生員攔截俞栗強迫他取消《士紳一體納糧》和《攤丁入畝》,這種程度,還不夠趙俁大開一次殺戒的。
再者說,趙俁也得給別的地區一個機會,看看有沒有更不開眼的。
結果,很可能是之前趙俁君臣下手太狠了,讓其它地區的士紳害怕了,進而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觀望,最后還是封丘士紳最不開眼,選擇煽動封丘生員罷考和大鬧考場,阻止朝廷取仕,想以此逼朝廷讓步。
見封丘士紳是真賽臉,封丘生員也是真蠢,趙俁下旨:動手。
當晚,早已準備好多時的宇文虛中,就親自指揮錦衣衛將此次事件涉及到的所有人,也就是,那些在背后搗鬼的封丘士紳以及他們全家,帶頭搗亂的封丘生員以及他們全家,包括那些響應封丘士紳沒有參加當地科舉鄉試的封丘生員。
轉天,趙俁處置這些人的圣旨就到了。
按照趙俁的圣旨,為首之人全部在當地的十字街頭斬立決,即在背后搗鬼的封丘士紳和帶頭搗亂的封丘生員全都殺了,并對其進行抄家問族,其家族成員,男人皆刺配,女人皆入教坊司,響應封丘士紳沒有參加當地科舉鄉試的封丘生員全都左臉刺上“糊涂”、右臉刺上“自私”,重打一百大板,永不錄用。
整座封丘縣城,因此人心惶惶,頓時就從之前轟轟烈烈的抗爭熱潮之中陷入到了一片死寂之中,街頭巷尾,家家戶戶緊閉門戶,不敢有絲毫聲息。風似乎也在此刻凝固,只余下遠處偶爾傳來的烏鴉哀鳴,為這片悲涼之地更添幾分蕭瑟。
圣旨之下,無人敢言。那些曾經土皇帝一般的士紳,如今已成刀下亡魂;那些年輕氣盛的生員,也因一時的沖動,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他們的家人,更是無辜受累,男的被刺配至少千里遠,女的則被送入教坊司人盡可夫,從此家破人亡,天各一方,生死未卜。
宇文虛中站在城頭,望著下方那一條條空曠的街道,以及被鮮血染紅的十字街頭,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
宇文虛中深知,這場風暴,不僅是對封丘士紳的懲罰,更是對整個趙宋王朝的士紳的一次警告。
宇文虛中悠悠地一嘆,心中既有對趙俁果斷決策的敬佩,也有對無辜受累之人的同情。
不過,宇文虛中一點都不覺得趙俁做錯了,他是去過那些新收復地區的,知道那些新收復地區在《士紳一體納糧》和《攤丁入畝》推行后變得有多好、在那里生活的民眾有多幸福,進而知道趙俁做得沒錯,錯的是那些士紳、是那些生員,他們在開歷史的倒車。
封丘縣的事迅速傳遍了大江南北,各地的士紳無不心驚膽戰,慶幸他們自己的穩重,沒有率先打響保衛自己利益的第一槍,他們也開始重新審視朝廷的決心與力量,同時,他們也意識到,朝廷此次并非虛張聲勢,而是真的打算徹底改變士紳不納糧、不服徭役的特權地位。
再者,這讓士紳意識到,正面跟趙俁這位剛取得收復青唐、收復西夏、收復燕云十一州、搶回被遼國勒索去的所有歲幣、跟遼國簽了有利趙宋王朝的和平條約、將趙宋王朝治理得蒸蒸日上的馬上皇帝對抗,就是在找死,他們得用別的辦法來保護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