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處,一張榆木長桌被占得滿滿當當,一邊擺著大宋官窯的瓷碗,里面插著鑷子、鑿子,另一邊是用算盤計算的公式草稿,密密麻麻,像天書一樣。
正中間一個單獨的玻璃房中,麻曉嬌正在親自組裝著一臺內燃機,此刻已經到了最后時刻。
玻璃房內,頂著一對西瓜一般大胸的麻曉嬌,正半蹲在鑄鐵工作臺前,深灰工裝褲膝蓋處磨出淺白,卻襯得腰線愈發利落。她未梳繁復發髻,烏發用一根銅簪松松挽著,幾縷碎發垂在汗濕的額角,沾著點鐵屑也渾然不覺。
已經三十出頭的她,眉眼間還帶著幾分未脫的嬌憨,俯身調試內燃機活塞時,鼻尖微微蹙起,像只專注的小獸,誰能想得到,她已經是五兒一女的母親,其長子更是已經十六七了?
當她抬手抹去臉頰汗珠,露出皓腕上因常年握工具而磨出的薄繭,那股子脂粉堆里尋不見的英氣便漫了出來——要知道,這雙手既能做細致的實驗,更能精準扳動扳手,將锃亮的黃銅螺栓擰得絲毫不差。
工裝褲口袋鼓鼓囊囊,露出半截麻紙記的參數,腳邊擺著一雙繡纏枝紋的軟底鞋,她嫌礙事,早踢到了一旁,而踩著一雙穿和脫都非常方便的千層底布鞋。
此刻她正偏頭聽著氣缸排氣聲,嘴角噙著點笑,那笑容里沒有后宮女人常見的溫婉,倒像是解出難題的孩童,眼里亮得能映出內燃機轉動的火花。
趙俁走到麻曉嬌身后,也不嫌她現在一身油污,一把將她給抱了過來。
麻曉嬌急了,大喊:“你等等!我的內燃機馬上就成功了,你再等我一會。”
“工作是干不完的,明天再接著弄亦不遲也。”
說話間,趙俁就將麻曉嬌扛在肩上,帶著她往外走。
麻曉嬌求道:“再給我一個時辰,半個時辰也行,我一定能成功!”
可趙俁理也不理,直接就把麻曉嬌給扛走了。
見到這一幕,皇家科研院中的人也是見怪不怪。每當麻曉嬌連續加班沉浸在研發中不可自拔之際,趙俁就會親自來一趟,將麻曉嬌給帶去休息,絕不讓麻曉嬌透支她自己。
其實,回去的路上,麻曉嬌就老實認命了,可趙俁卻絲毫都沒有把她給放下來的意思,而是一直將她扛回她的宮里。
見麻曉嬌又一次被趙俁給扛了回來,喜多趕緊帶人給麻曉嬌安排洗澡水,準備晚膳,同時做好趙俁在她們宮里夜宿的準備。
等洗澡水放好,趙俁親自抱著麻曉嬌進入浴室,甚至跟宮人一塊幫麻曉嬌洗澡。
都這時候了,麻曉嬌還在埋怨趙俁:“官家再給臣妾點時間,臣妾定然能研發出內燃機,官家可知,只要有了內燃機,我大宋的機械動力將更上一個臺階,不再局限于蒸汽機那龐大的體型和繁瑣的設置。內燃機可裝進汽車、火車,乃至飛機,讓我大宋的交通工具煥然一新,速度與效率并存。不僅如此,它還能帶動各種機械設備,助力農業生產,提升工業制造……”
趙俁就靜靜地聽著,同時親自幫麻曉嬌搓洗她沾著油污的身體和鐵屑的頭發。
等麻曉嬌埋怨完,趙俁才說:“不差這些許時間,你吃飽、睡好,明日再繼續,亦不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