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江栩現在跟多年前不一樣了,蓄起胡子,但是張沁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江栩看到張沁時,微微一愣,然后就揚起了唇角,朝著她笑。
經年已過,曾經滿臉稚氣的小姑娘,其實也長大了。
張沁眼里含著淚,走到他的面前,千言萬語的,到了嘴邊,只化成了,“你還好嗎?”
“好。”他說著,還在她面前轉了一圈,“這不很好嘛,沒缺胳膊沒少腿的。”
張沁一哽,眼淚就落了下來。
“別哭,重逢是喜悅的事。”江栩說,“再次見到你,真好。”
他與她都還活著。
張沁不停的擦著自己的眼淚,可是眼淚卻怎么擦都擦不干凈似的。
是啊,能夠再次相逢,就是天大的喜事了。
江栩朝著她笑了笑,張沁沒忍住,就撲在江栩懷里,大哭了一場。
蕭崇就站在不遠處,他像個外人似的,看著他們重逢。
他掩落眼下的悲傷,撐著墻,朝著他們走過去。
張沁看到蕭崇的第一反應,就是走到他的面前,不等他開口說話時,直接給了他一巴掌,“你個混賬。”
蕭崇被她的一巴掌給扇懵了,江栩拉住她,江南也快步的跑過來,“你干什么?”
“他做這樣惡心的事,不該打嗎?”
蕭崇望著張沁,舌尖抵了下臉頰,他咂摸出了一點腥甜。
到底與她夫妻多年了,張沁在想些什么,他很清楚,他以為江栩失蹤是他做的,所以她不分青紅皂白的,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真的是,養了個白眼狼啊!
蕭崇靠在墻上,望著她,她哭得眼圈都紅了,卻用極其憤恨的眼神望著他,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的模樣。
這模樣,從他將她帶回去后,就見慣了的,可是他卻覺得這次,格外的疼。
他嘆了口氣,算了,就這樣吧,再熬也挺沒意思的。
只不過人,就是愛生妄念。
“江南,能讓我們單獨的聊幾分鐘嗎?”
江南看張沁,詢問她的意思。
張沁用力且胡亂的擦掉自己臉上的淚,“行。”
急診的長廊上,晚上沒什么人,江南他們就在不遠處,張沁也不怕,“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并沒有礙著你什么,蕭崇,就算我再喜歡江栩,我與他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你為什么要找他的麻煩……”
“張沁,這么些年,你對我可有一次的心動,哪怕只有一瞬間。”他忽然開口打斷她。
張沁望著他,忽然就笑了,“蕭崇,你覺得,會嗎?我心動什么,心動你囚禁我,強……暴我嗎?”
蕭崇動了動唇,到了嘴邊的話,終究什么都沒有說,他的喉結不停的滾動,想要將那酸澀與難受的情緒,全部都吞到肚里。
只不過,現在,嗓子眼里,像是卡住了一顆酸梅,上不來,下不去。
他與她那樣的開端啊,愛情永遠不會萌芽的,她始終恨他的。
蕭崇的眼里淚光閃爍,他還是卻還是揚唇笑了笑,“是啊,你說過的,你希望失勢,你恨不得我去死,那樣……你就可以徹底的擺脫我了。”
他到底在希冀什么?
“行了,話說完了,就這樣吧,這是我們最后的一次見面,張沁啊,遇上我,你挺倒霉的……但很抱歉,今生這樣了,毀了你的人生。”
張沁的眼淚,再次滾落。
蕭崇下意識的伸出手,指尖觸及到空氣,尷尬的收回。
張沁頭也沒回,走向了江南。
江南看著貼墻而站的蕭崇,一直捂著腰。
“你們先回家。”謝清舟說,摸了摸江南的頭。
江南點頭。
回程的路上,張沁從副駕回過頭,問江栩,“他傷到你哪里了?”
“傷,他沒傷我,我也沒受傷。”
張沁“啊”了聲,“那……誰受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