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死一般的靜!
包廂內,一道道目光,都死死地盯著凌軒,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都定格了。
之前凌軒對他們遵市的年輕一輩出言不遜,稱他們為阿貓阿狗,他們本以為凌軒已經很狂妄了。
可現在他們才發覺自己錯了,凌軒的狂妄,已經超過了他們的想象。
那可是遵市首富趙鴻烈啊!
凌軒不僅是直呼其名,還說什么面對趙鴻烈的招呼問好,也是想回就回,想不回就不回。
這種話,放眼整個黔北,只怕也沒有幾個人敢說,也許黔北第一人洪坤算一個!
而凌軒,只不過是一個黔南來的毛頭小子,二十歲出頭罷了,怎么敢說出這種大膽狂言?
他們簡直難以理解,更不敢相信!
而趙琴秀的眼神,此刻已徹底冷了下來。
凌軒此前對她態度放肆,她看在江銘威的面子上,可以不正面翻臉,只讓遵市這些年輕一輩給凌軒使使絆子,給凌軒難堪。
但現在不同了!
凌軒出言不遜的,可是她的父親。
從小到大,她都非常尊重她的父親,并以她父親為目標,想要追趕甚至超越。
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在畢業之后,毅然投身軍隊,之后更是參與了暗獄特戰隊的考核,成功成為正選隊員。
這一切,只為了能夠跟父親站在同一起跑線,將來擁有跟父親平起平坐的資本。
在她心中,父親趙鴻烈,就是她的一盞明燈。
如今,聽到凌軒對趙鴻烈出言不遜,她哪里還按捺得住?
就在她準備起身發難之時,楊夕月卻是開口了。
“凌軒,到現在,你都還在這里死不悔改嗎?”
她聲音中透出一股無力:“我要談這樁合作,為的是庭豐,為的是凌家,你現在居然說與你無關,說我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你的身上?”
凌軒還是那副云淡風輕的表情:“不錯!”
“我曾跟你說過,早點離開凌家,凌家的事情,不用你管,庭豐也不需要你來操心,是你一次又一次,自以為對庭豐好,一次又一次,要求我配合你做這做那!”
“我看在你為凌家操勞三年,任勞任怨,我都答應了你的要求,隨你的意!”
“但,我可沒說過,可以為了你,對別人阿諛奉承,卑躬屈膝!”
“我今天再跟你說一遍,無論是庭豐,還是凌家,往后都不再需要你,聽清楚了嗎?”
凌軒這句話,算是絕了一些,但凌軒并沒有絲毫后悔。
楊夕月本就是要離開凌家,對她冷酷絕情一些,也好讓她對凌家再沒有絲毫念想,離開得干脆一些。
況且,凌軒說的也是事實,從張梓萱來到凱城的那一天,他就跟楊夕月說過,讓楊夕月離開凌家,不需要再擔心庭豐的一草一木,一切他都會處理。
是楊夕月自己選擇了回來,之后又讓他答應,做了諸多事情,凌軒念在楊夕月對凌家的情義,沒有多說什么,一直都無條件配合。
包括今天,凌軒還是二話沒說,答應陪她一同前來黔北。
方才在高速出口,趙琴秀雖然主動上來打招呼,但眼底深處那種不屑和輕視,又怎么能逃過他的洞察?
所以他當時,方才會簡單地回了一句“你好”,這已經算是給足了趙琴秀面子。
否則以趙琴秀的身份地位,連跟他搭話的資格都沒有,就算是趙琴秀的父親趙鴻烈來了,他也只是稍稍點頭罷了。
可是,就因為自己簡單地回了趙琴秀一句“你好”,楊夕月便對他橫加指責,從高速出口到現在,還在追究不放。
現在更是當著一眾遵市年輕一輩的面,對自己拍桌訓斥,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口吻。
說起來,楊夕月現在還是他名義上的嫂子,但是從以前到現在,無論是出現任何事,面對任何人,楊夕月從未把他當做自己人,永遠都是站在指責他的那一方,從未跟他站在一條線過。
既然如此,凌軒又還有什么好保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