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一早察覺玩家們的記憶可能出了問題,他也許會有一瞬間的動搖,畢竟畫面場景足夠真實。
而只要他有動搖,鑒謊儀就會顯示他撒謊,而指控者將得到陪審團的支持。
但這件事在事實上并未發生,只存在指控者被植入的記憶里,如果陪審團相信了指控者,做出錯誤判斷的陪審團玩家將被抹殺。
太陰險了。
陪審團上的玩家神色各異,目光在兩人身上徘徊,他們在斟酌,在猶豫。
選錯票,就是死亡——無論是被告,指控者,還是自己。
“不......不對......”
感受到懷疑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指控者渾身顫抖,聲音嘶啞,“我......我記得那一天......就在那天。”
中年男人眼神混亂,記憶碎片在腦海中撕扯,系統植入的虛假片段與自身模糊的真實感激烈沖突。
“兩年前。”裴知行低低開口。
“我被名義上的養父母送往醫療實驗院,地點在加州,沒有到過紐約。”
加州,養父母,醫療實驗院。
這三者聯系在一起,絕對不會是什么友好的符號。
國外的收養水分有多大,稍微了解的人都知道,大多是為了那些補助。
被告席的男孩兒低垂著頭,隱約可見面色的難堪,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將自己不愿深究的往事呈現在眾人面前。
一時陪審團的人竟然都有些沉默。
裴知行很自然的賣慘,許是和裴余之相處久了,竟然也沾染上了些許表演愛好。
看著其他玩家被自己的演繹牽動情緒,其實挺有趣。
燈光閃爍,依舊是綠色,證明沒有撒謊。
指控者慌亂地搖頭:“我記得我看到了。”
“很好。”裴知行打斷他,語調堅定。
“只有一個解釋,系統抽選了你的記憶片段,但預先在其中植入了虛假內容,編織了一個根本不曾發生的‘兇殺案’。
“你陳述的‘殺人’行為,是基于這份虛假記憶,你的確以為自己說的是真話——從主觀意圖上講,你‘未撒謊’。”
邏輯的利刃,冰冷而精準地切入混亂的記憶泥沼。
“所以,陪審團,請投票——被告,未撒謊。”
裴知行一字一句,目光直直落在陪審團的玩家身上。
玩家低聲議論,部分玩家對他的話存在些許懷疑,但這部分懷疑不是對他本人的懷疑,而是對副本關卡機制的懷疑。
指控者已經無法再言語,他張張嘴,又捂住腦袋。
整個大廳一片安靜,只有前方水晶石彈出的倒計時還在滴滴答答。
“未撒謊。”裴余之舉起了手邊的牌子。
顧晝緊跟著舉起牌子:“被告未撒謊。
江瀾猶豫片刻也舉起了手:“被告,未撒謊。”
大部分玩家都舉了手,但還有兩個玩家沒有舉起。
其中一個玩家高聲反駁:“投票依據規則——指控者基于其被植入的記憶,主觀上陳述了他認為真實的行為。規則判定的是‘他是否撒謊’,而非‘事件是否客觀存在’!”
他刻意強調了規則的字面含義與客觀現實的割裂。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這個規則有漏洞,無法選擇!”
他說的鏗鏘有力,其余玩家猛一聽來也覺有幾分道理,舉著牌子的手僵在空中,不知該上還是該下。
顧晝將自己的目光移向他,只問了他一句
“關于規則判定的具體標準,‘他是否撒謊’和‘事件是否客觀存在’,你是從哪部分記憶得知的?”
規則里沒有明確指出過判斷標準,那他這篤定的語氣來自哪里?
來自系統捏造的記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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