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小八便道:“青余鄉的這幾個村子,其實不算是在山里的。小余山本來就是支脈,這附近又是小余山的外圍。
待會到了村里大人就能看明白,黃崖村還要算是山外的村子。”
秦泰辰進一步解釋:“巡檢大人,這幾個村子雖然道路難行,但邪祟們并沒有徹底將他們和外界隔絕,因而環境遠不如鬼巫山中那些村子險惡。”
許源點點頭,老鄉長又笑著說道:“但這些村子周圍的邪祟,的確要更多一些。所以門神之類的,有時便會顯得有些不足,因而這些個村子中,都會有自己的村廟。”
他說到這里便打住了,顯然這些村廟并非衙門登記在冊的正廟。
許源問:“廟里供奉是亂神、邪祟?”
“絕不可能!”秦泰辰連忙擺手:“都是村子里的祖宗先靈,以求庇護后代。”
“既然是祖宗先靈,為何不是祠堂,而是村廟?”
秦泰辰苦笑搖頭:“這個老夫也說不清楚,可能是本地習俗和正州那邊有所不同吧。”
許源也沒再多問。
秦澤一直跟在二叔身邊,弓箭就掛在馬鞍邊,這一路上兩只銅鈴大的眼睛,就不停的在山路周圍掃來掃去,想要射上幾只獵物,向巡檢大人展示一下自己的勇武。
可是這條路來往的人多,本來野物就少。
他們這一隊幾十匹馬,這么大動靜,剩下的那些也都遠遠就聽到了動靜多藏起來。
秦澤感覺自己這一身武藝無處施展,憋得有些難受。
忽然,秦澤一抬頭,眼睛亮了:機會這不就來了!
天空上,有一只大鷹,正張開翅膀向下滑翔。
秦澤雙目一凝,就看出來這鳥的翼展少說一丈!
這是只雕啊!
秦澤更喜,他這弓本就是一件匠物,威力遠超尋常弓箭。若是一般的獵物,還不能顯出這弓的威力來。
秦澤從馬鞍后面,解下了一只箭盒。
里面裝著十二只鐵桿箭。
更硬、更長、更重、箭頭更大!
內藏機關。
才能完全發揮出本檢校,和匠物的實力!
秦澤故意落后了十幾步,然后拉弓開箭,全身肌肉發力,穩住后瞄準那只大雕。
這回瞧清楚了,怎么那大雕背上,好像還馱著什么東西?
武修秦澤懶得多想,扣著弓弦的手指一松:
錚!
弓弦震動聲響如同金鐵敲擊。
那鐵桿箭嗖一聲流星一般追上了大雕,從腹下到后背,射了個對穿。
一聲慘叫響徹晴空,舵主帶著武靖漢翻滾著從天空中墜落下來。
武靖漢嚇得臉色發白,雙手死死的抓住舵主的兩片肩胛骨……兩人都是萬萬沒想到,會被一箭射下來啊。
前面舵主一直飛得很高,不管是弓箭還是火銃,都夠不著。
追上之后才俯沖降低高度,準備落在許源他們前方,沒想到就這么短暫一會兒,就挨了一箭!
舵主沒有能夠飛行的匠物,事實上舵主一向自信于自身的變化,因而挑選的匠物,都是用來廝殺爭斗的,畢竟命重有限。
而武靖漢是個丹修,也沒有飛行的手段。
兩人又都不是身軀強悍的修煉者,百多丈的高空摔下來,不死也要重傷啊。
眼看大地迅速接近,地上的石頭樹木等等飛快變大——舵主咒罵了一聲,身子一扭變成了一只蛤蟆。
大口猛吸氣,肚皮飛快膨脹,然后咚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身上被箭射出來的傷口,和她自己的大口一起泄氣,總算是沒有被直接摔死。
武靖漢還在舵主的背上。
但是變成了蛤蟆的舵主,后背上一片滑膩根本抓不住,武靖漢滑下去摔在地上,臉朝下磕在地上,頓時滿嘴是血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