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霆鈞回到德麟宮,見妻子還等著,見了他回來,也如同往常那樣,讓春纖從小廚房送了宵夜來。
仿佛一切都和往常沒有任一點兒區別。
但天子卻已經告訴蕭霆鈞,在皇后處,母后已已經把有臣子上折子奏請立太子良娣的事兒說了。
天子甚至還把當時黛玉的回答,也一并轉述給了蕭霆鈞聽。所以這會兒看著玉兒,蕭霆鈞細看著,就能從中看出幾分擔憂來。
蕭霆鈞并沒有心思吃東西,然而卻見黛玉都已經端了一碗粥,于是也就一起坐在那紅木梅花桌前,吃起宵夜。等著一碗粥都見了底,見黛玉似乎還要,蕭霆鈞趕緊阻止了。
他讓春纖帶著人,把碗碟全都撤下去,然后讓丫頭們都不用伺候,先下去。
春纖見太子和太子妃有話要說,趕緊就收拾整齊了,出去時候還貼心的把門都帶上了。
蕭霆鈞伸手,握住了妻子的手,明明已經是四月天,就算夜里微涼,但也不及妻子的手涼。
可見,她是很緊張的。
被握住了手,黛玉本來有些飄忽的眼神,終于對上了蕭霆鈞的,才發現,他那黝黑深邃里,寫著擔心,也寫著鎮定。
“玉兒,太子良娣的事兒,你先聽我說。”蕭霆鈞牽著黛玉,兩人坐到一張紅木梅花椅上。
蕭霆鈞將在天子書房父子二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全都告訴了黛玉。黛玉聽了蕭霆鈞的這些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看著他。夜晚的燈泛著暈黃的暖光,映照著蕭霆鈞俊朗的面容,黛玉那雙原本就靈動如水的眼睛更是眨也不眨一下,她微微張著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對方,一時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我想,父皇現如今是松了口,他答應了我們,先有嫡長子。玉兒你也別因為這個就有壓力,就如同父皇自己都都說了,生兒生女又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蕭霆鈞看著黛玉的雙眼,很認真,“至于以后,我也向父皇說了,一切都要依著情形,不要勉強。”
對于蕭霆鈞而言,能向天子這么直接坦誠,已經讓黛玉很感動了,她的另一只手拍了拍丈夫的手:“我都懂的,你放心。”
懂當然是懂的,但黛玉也很明白,蕭霆鈞作為太子,真要做到一雙人,真的太難了。
黛玉想起那么厲害的那么愛吃醋的王熙鳳,也同樣不得不為了掩人耳目,讓平兒做房里人。
但蕭霆鈞愿意為了她,在天子面前說那些話,已經很是難得了。所以,人還是不要得隴望蜀才是。
哪知蕭霆鈞又道:“萬事都有我呢,我的心,你知道就是了。”
黛玉點頭,日后會怎么樣,黛玉雖然不知道,但路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幾乎可以說得上經歷過生死的黛玉,早已經不再像以前那般,總是擔心害怕。
蕭霆鈞將妻子攬入懷中,夫妻二人相互依偎,享受著此時的寧靜,真希望今后的歲月都能如同此時此刻。
只不過,有的人迫不及待地想來看笑話,宋慧蘭在第二日,也故意在黛玉面前說起太子良娣的事兒。
彼時妯娌幾個從皇后的鳳儀宮出來,正準備各自散開,宋慧蘭一臉看戲的表情,站在了黛玉跟前:“很是該恭喜太子妃的。”
葛夕佳昨兒沒看成笑話,這會兒聽見宋慧蘭這話,趕緊也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