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有些失望,只從蘇澤這邊得到了一個會上書支持革除遼藩的保證,但是蘇澤確實不是荊州人,也沒在荊州做過官,甚至對遼王的案子也不了解。
張居正只能怪自己太想要革除遼藩了,只好讓兒子張敬修送蘇澤離開。
一路上蘇澤也不敢和張敬修多交談,生怕他向自己開口幫著他鄉試作弊。
等到蘇澤離開了張府,張敬修回到父親的書房,幫著張居正整理書信。
“明年的鄉試,你還是不要參加了。”
張居正突然開口對兒子說道。
張敬修有些不解,但是他也不敢違逆父親的意見,只能點頭應了下來。
張居正又嘆了一口氣說道:“只可惜你妹妹太小,族中也沒有合適的女子。”
說完這沒頭沒尾的話,張居正又開始處理桌子上的書信來。
——
轉眼就到了月底。
十月二十九日,沈一貫一大早來到史館,推開了蘇澤的公房。
“代王招了!監察御史雒遵曾經和他有密信往來,鼓動他伙同前大同總兵鄭年引發大同兵亂,好讓他在都察院串聯彈劾子霖兄!”
羅萬化看向蘇澤,見到對方沒有太大的表情,急忙問道:“那雒遵呢?”
沈一貫得意洋洋的說道:“陛下大怒,已經降旨將代王圈禁鳳陽高墻,鄭年問斬,雒遵杖責一百,發配云南戍邊!”
羅萬化倒吸一口氣。
代藩革除,這就是對代王最大的懲罰,代王失去了祖宗祭祀,這是無言去見祖先的大罪過。
畢竟代王沒有起兵造反,圈禁高墻就是大明處理宗室的一貫量刑了。
大同總兵鄭年是武官,被問斬也是正常的。
雒遵杖責一百,發配云南戍邊,這就是很重的懲罰了。
畢竟大理寺審了這么久,只有雒遵鼓動代王煽動邊關叛亂要挾朝廷的證據,卻沒有雒遵鼓動代王投奔草原的證據。
加上大明對待言官的優容態度,這個懲罰可以說是極重了。
而且杖責一百,再發配云南,雒遵能不能活下來都難說。
“領頭跟著雒遵上的五名御史,也被判了冠帶閑住。”
冠帶閑住,就是免去現任職,但可以保留官員身份,回家自省。
這個判決比貶謫要重,但是又不算革去功名,但也算是對這些言官的政治生涯宣判了死刑。
被判處冠帶閑住的官員,除非皇帝特旨,一般都沒有再次啟用的機會。
就此,代王一案算是徹底落下帷幕。
沈一貫看向蘇澤說道:
“子霖兄,這次都察院出缺很多。”
沈一貫的意思很明顯了,都察院出缺,自然是要補缺的。
馬上觀政進士的觀政結束,新科進士是有補缺都察院御史的資格的。
這些職位,就會成為閣老們爭奪的目標。